了谢意——他竟是借着在稽验堂学到的法子,查出了自家采买官勾结外坊,以次充好,用含有毒矿粉的劣质香料冒充上品,中饱私囊。
沈流苏看罢帖子,随手将其置于烛火上,化为灰烬。
她要的不是某一个人的感谢,而是一个不可动摇的体系。
她转身铺开一张新纸,召集所有核心香户,开始重新修订大晏王朝的《香材分级标准》。
在传统的“品相、香韵、产地”等标准之外,她用朱笔,重重地加上了两项全新的、闻所未闻的评分——“毒性指数”与“生态影响”。
在草案的末尾,她写下了一行批注:“香,不止为人用,亦为土、为水、为后来者,留一口清气。”
笔锋落下,窗外,滚过今春的第一声闷雷。
雷声沉闷,自天际而来,仿佛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沈流苏抬起头,目光穿过窗棂,望向那阴沉的天空。
铲除已经冒头的毒草固然重要,但她更想知道,这些毒物的种子,最初究竟是如何被播撒进这片看似繁华的土壤里的。
惩治已成的恶,不如追溯未然的源。
这天下污浊的,又何止是人心与水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