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越后宫本分!”
“女官干政,已是荒谬!如今竟将触手伸向军中,其心可诛!”
“请陛下圣裁,请娘娘还政!”
而以杜文渊、苏瑾等人为代表的“拥后派”官员,则又惊又怒,立刻反驳:
“辅政王此言差矣!皇后娘娘一切举措,皆为国为民,何来结党营私?”
“苏司记出使有功,擢升乃理所应当!娘娘识人用人,正是贤明之举!”
“加强京畿防务,乃应对北境局势之必需,王爷岂可曲解娘娘苦心!”
双方顿时吵作一团,太极殿变成了菜市场,唾沫横飞,面红耳赤。小皇帝吓得脸色发白,几乎要哭出来。
珠帘之后,沈如晦端坐不动。珍珠旒帘微微晃动,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唯有那双眼睛,隔着珠玉,冷冷地凝视着下方慷慨激昂、仿佛占据了大义高地的萧珣。
愤怒吗?有的。但更多的是冰冷的了然与决绝。他终于不再隐忍,选择在朝堂之上公开决裂了。也好,这层虚伪的共治面纱,早该撕下了。
就在“拥王派”气势汹汹,“拥后派”竭力辩驳,局势似乎对沈如晦不利之时,珠帘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嗤笑。
那笑声不高,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大半的嘈杂。
“呵。”
沈如晦缓缓起身,珠帘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的脆响。她没有看那些争吵的官员,目光只落在萧珣身上,声音平稳得可怕:
“辅政王今日一番慷慨陈词,真是忠肝义胆,令人动容。”
她语气中的嘲讽毫不掩饰:
“指责本宫培植私人,插手军务?那么敢问王爷,您总领京畿防务,一手提拔周骁等将领,京营上下,几人不识王爷虎符,几人不知王爷军令?这算不算培植私人,掌控军权?”
萧珣面色不变,冷声道:“臣受先帝遗命,陛下托付,总理京畿兵马,乃职责所在!所用之人,皆为国尽忠之将,岂能与娘娘安插心腹、监控将领相提并论?”
“好一个职责所在!” 沈如晦猛地提高声音,第一次在朝堂上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怒意,“既然王爷提到‘职责’与‘忠心’,那本宫倒要问问王爷——”
她微微侧首,对身侧的阿檀示意。阿檀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双手捧起。
沈如晦的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道:
“王爷职责所在,是护卫京畿,保卫陛下。那么,私自于京郊落鹰涧、黑松林、黄泥洼等处,秘密训练数千装备精良、甲胄俱全的私兵,这——也是王爷的‘职责’吗?这数千效忠于王爷一人、隐匿于朝廷兵马序列之外的虎狼之士,王爷训练他们,又是意欲何为?!”
“私兵?!”
“数千?!”
“京郊秘密训练?!”
沈如晦此言,犹如九天惊雷,在太极殿轰然炸响!比之前萧珣的指控更加震撼,更加骇人听闻!
所有争吵瞬间停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萧珣,又看向珠帘后那道手持卷宗的模糊身影!
萧珣瞳孔骤缩,脸上那层沉冷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迅速掠过眼底!她竟然……她竟然敢在这里,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捅破这件事!她怎么敢?!她有什么证据?!
“皇后娘娘!”
萧珣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有些变调,他强自镇定,厉声道,“您可知您在说什么?!诬陷亲王私蓄兵马,乃十恶不赦之罪!您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便是构陷忠良,其心可诛!”
“证据?” 沈如晦冷笑,从阿檀手中接过卷宗,却没有打开,只是目光如冰锥般刺向萧珣,“落鹰涧依山营房十七座,校场三处,常驻精壮八百余人,每日辰时、酉时操练,阵型严整,所用兵器多为制式横刀、长矛,部分披甲。黑松林以林场为掩护,营地在林深处,有房舍四十余间,水井两口,约有五百人。黄泥洼伪装成烧制砖瓦的土窑,实则地下扩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