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区,能容四百余人……这些,算不算证据?”
她每说一处,便报出其具体位置、规模、特征,详尽得令人头皮发麻!这绝非凭空捏造!
萧珣脸色彻底变了,血色尽褪,只剩下骇人的苍白与戾气。他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被彻底激怒、被逼到悬崖边的狂暴!她不仅知道,而且知道得如此清楚!连每日操练时辰、兵器类型都了如指掌!
“这……这定是有人蓄意诬陷!伪造情报!” 萧珣咬牙否认,目光凶狠地扫过殿内众人,仿佛要找出那个告密者,“臣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岂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皇后娘娘,您受奸人蒙蔽,竟以此等荒谬之言污蔑臣,臣……臣心痛欲绝!”
“污蔑?” 沈如晦步步紧逼,毫不退让,声音响彻大殿,带着雷霆万钧之力,“那为何本宫提出‘征集各家护卫充实京营’后,王爷‘报效’的名单中,恰好有大量来自这几处庄园、猎场、林场的‘护卫’?其籍贯、来历多有含糊不清之处?为何王爷近月在京郊几处别业物资调动异常频繁,多出的粮草、药材,最终去向成谜?又为何,王爷要急急将落鹰涧最精锐的部分人手,化整为零,暗中转移?!”
她猛地将手中卷宗掷于御案之前,虽然未曾翻开,那声响却如同惊堂木:
“萧珣!你私练兵马,隐匿于京畿重地,其行已同谋逆!今日却反咬一口,指责本宫动摇国本?本宫倒要问你,你蓄养这数千虎狼之师,隐匿于陛下卧榻之侧,究竟意欲何为?莫非……”
她停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莫非是想效仿前朝王莽、司马之流,行那谋朝篡位、改天换日之事?!你这才是真正的动摇国本,其心当诛!”
“谋朝篡位”!
这四个字,比任何指控都更严重,更致命!直接戳破了那层最危险的窗户纸!
“沈如晦!你血口喷人!” 萧珣再也维持不住冷静,勃然暴怒,指着珠帘,双目赤红,“你一个妇道人家,仗着陛下年幼,窃据权柄,牝鸡司晨,扰乱朝纲,如今竟敢诬陷本王谋逆!你好大的胆子!本王看,真正想篡位的是你!你想学吕后、武曌,将这萧氏的江山,变成你沈家的天下!”
彻底撕破脸了!再无任何转圜余地!
“萧珣!你放肆!” 沈如晦厉声呵斥,凤威凛然,“本宫受先帝遗诏,陛下亲命,名正言顺摄政!你私兵之事,铁证如山!还敢在此咆哮朝堂,污蔑本宫!来人!”
殿前侍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朝堂之上,“拥后派”与“拥王派”的官员也彻底对立起来,互相指责,甚至推搡,场面近乎失控。
“皇后娘娘构陷亲王,臣等誓死拥护王爷!”
“辅政王私蓄兵马,图谋不轨,其罪当诛!臣等拥护皇后娘娘清君侧!”
分裂!彻底的、公开的分裂!
小皇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司礼太监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宗正寺卿,一位年迈的皇族长辈,颤巍巍地走出来,老泪纵横,跪倒在地:“陛下!陛下啊!老臣求求你们,别再吵了!国事为重,国事为重啊!如此争执,徒令亲者痛,仇者快啊!”
他的哭声,暂时压下了部分的混乱。
沈如晦深吸一口气,看着下方剑拔弩张、势同水火的两派,又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眼神怨毒如淬毒匕首的萧珣,知道今日无法再进一步。逼得太紧,真可能引发宫变。
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恢复了一丝冷峻的威仪,声音带着疲惫与决断:
“今日之议,到此为止。辅政王萧珣,私兵之事,疑点重重,本宫会彻查到底!在查清之前,王爷宜在府中静思己过,无诏不得离京!京畿防务,暂由兵部尚书韩巍、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协同处理,一应事务,直接报于本宫!”
这是变相的软禁和夺权!
萧珣死死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