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定期的、规范的巡视制度。”赵天成说。
“就像我们之前聊过的官员调研,但更侧重于‘挑毛病’。可以设立‘巡按御史’或者‘巡察使’,代表中央,定期或不定期地巡视各郡县。他们到了地方,不能光听郡守汇报,看准备好的‘样板戏’。得‘明察’与‘暗访’结合!”
“明察,就是公开查阅账册、案卷,按流程询问官吏。暗访,就是微服私访,深入到市井、乡野,找那些普通农夫、工匠、商贩聊天,听听他们平时不敢说的话。甚至可以设立‘密折’制度,允许特定级别的官员,或者皇帝信任的密探,直接向皇帝递送密封的奏报,绕过中间所有环节,防止被截留或篡改。”
“第二,鼓励民间举报。”
赵天成抛出一个在当时看来颇为大胆的想法。
“可以设立‘登闻鼓’、‘举报箱’之类的东西,让百姓有渠道喊冤告状。当然,要设定规则,防止诬告,比如查实诬告者反坐其罪。但对于有价值的举报,要给予保护和奖励。你想,那些被贪官污吏欺压最深的,往往就是底层百姓,他们是藏在民间的‘眼睛’。”
“这样一套组合拳下来,”赵天成推演道。
“推演一下效果:一个县令巧立名目,加征赋税中饱私囊。以前,可能天高皇帝远,没人知道。现在,巡视御史可能突然到来,暗访人员可能就在市集听到百姓抱怨,甚至有胆大的百姓通过举报箱把事情捅了上去。这个县令还能藏得住吗?暴露的风险大大增加,这就是‘不能腐’的威慑。”
“眼睛看到了问题,还得有工具去‘擦洗’。”赵天成回到他的肥皂比喻,“监察不能空泛,得有针对性地查几个关键点,我称之为‘廉政风险高发区’。”
“一是‘财务审计’。”赵天成伸出手指,“重点查政府的钱粮收支。赋税收了多少钱?徭役征发了多少人力?大型工程的款项用到哪里去了?有没有虚报冒领、贪污挪用?这就需要一套相对科学的记账和审计方法,不能光看一堆糊涂账。”
“二是‘执法监督’。”第二根手指,“看看地方官判案是不是公正?有没有屈从豪强、冤枉好人?法律执行是不是走了样?比如新法规定垦荒减赋,底下有没有阳奉阴违,照样盘剥?”
“三是‘效能监察’。”第三根手指,“这算是高阶要求了。不光看官员贪不贪,还要看他干活卖不卖力,有没有效率?一项工程是不是拖拖拉拉?一件政事是不是推诿扯皮?虽然你们现在很难量化,但可以通过比较、通过百姓口碑,有个大致判断。一个庸官,哪怕不贪,他把事情办砸了,危害同样巨大。”
“有了明确的监察内容,还得有相应的调查手段。”赵天成补充,“比如,查账时,有权封存账册;问询时,有权要求相关官吏配合;遇到阻力时,有权请求武力支持。这些权力,需要由法律明确规定,赋予监察机构。”
“推演效果:”赵天成继续说,“一个郡守和商人勾结,在朝廷采购中虚报价格,合伙分赃。在有效的财务审计下,采购价格与市价严重不符的漏洞就可能被抓住。在执法监督下,郡守包庇该商人其他不法行为的行径也可能暴露。再加上巡视和举报的信息相互印证,这个腐败链条就很容易被打破。”
“污垢找出来了,最后一步就是‘冲洗’,也就是惩处。”赵天成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这一步必须干净利落,形成震慑。惩罚不仅要针对直接贪腐者,还要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第一,主犯严惩不贷。”赵天成斩钉截铁,“根据罪行轻重,该罢官罢官,该抄家抄家,该杀头杀头!尤其是在推行新法、树立威信的初期,更需要几个典型的‘大老虎’来祭旗,让所有人看到朝廷反腐的决心。商鞅当年太子犯法还劓其傅呢,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推行‘连坐’与‘追责’。”赵天成看着扶苏,“这不是普通的邻里连坐,而是‘职务连坐’。一个官员出了严重的贪腐问题,他的直接上司有没有失察之责?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