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到后面，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妈，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你说的是我爸，是你，还有我，对不对？是我们仨的故事，对吗？”
刘慧含着泪笑了笑，缓缓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你这孩子，还是听明白了。”
林一明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握紧了母亲的手：“妈，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么多年，你完全可以活得轻松一点，别什么事都往心里塞。人的心脏就那么大点，跟拳头似的，哪能装下这么多烦心事啊？”
刘慧睁开眼，看着儿子泛红的眼眶，眼神里满是无奈：“如果我能放得下，我就不是你妈了。人各有命，性格这东西，早就把命运定好了，改不了。我潇洒不起来。我的眼里和心里只有责任。为人母的责任和工作上尽职尽责的责任。”
林一明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着：“妈，那我爸当年那个女下属，她姓什么啊？是不是姓江？”
刘慧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听说是”。
“那现在，你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林一明又问。
刘慧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早就告诉你爸了，省得他这么多年一直惦记着，寻找着，盼着能跟人家再见面，盼着能跟人家结婚。我当年主动退出，不就是想成全他吗？不就是想保他的职位吗？我也想让他圆了那个桃花梦，要不然，我那么痛苦地退出，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顿了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儿子解释：“梨子的味道怎么样，总得让他自己尝一口才知道。让他跟那个女人真的走进婚姻，体验体验柴米油盐的平淡日子，他才能明白，原来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到头来都是一样的，女人的前面还是女人，生活的前面也还是平淡和柴米油盐，日子总离不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林一明听着，又抹了把眼泪，声音低沉地说：“妈，我知道了，也明白了。你不让我再跟许星柔来往，就是怕我走我爸的老路，怕我们将来也过成你们这样，对不对？”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刘慧叹了口气，“人啊，双脚踩一条船都未必踩得稳。好女人很多，好男人也很多，多到就像弱水三千，可真正聪明的人，只会取一瓢饮。咱们家跟许家，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现在你们俩觉得情投意合，可真到了结婚以后，那些门不当户不对的矛盾就都出来了。到时候再闹离婚，再重新找，伤害的可就不是两个人了，而是两家人。何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