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掌心的铜牌,秦越留下的令牌边缘还带着一丝温热。风从破屋门缝钻进来,吹得地上冰层发出细微裂响。苏青鸾站在桌旁,剑已收回鞘中,但她手指仍按在剑柄上。灵汐走到墙边,把那盏打翻的油灯扶起,火苗跳了一下,映出她眼底的血丝。
我们都没有再提入宫的事。
我知道她也明白了——现在进去,等同送死。
我靠着桌角坐下,从衣襟内侧取出那封信。纸页泛黄,边角焦黑,是我在寒玉床炸毁前一刻藏进怀里的东西。太乙真人临终前亲手交给我,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开启。我那时以为它是解药线索,如今才懂,它是一把刀,剖开真相的刀。
“师父最后留给我的,不是解药……是警告。”我声音有些哑,但还能说清楚。
灵汐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苏青鸾抽出包袱里的卷轴,轻轻摊在桌上。
“这是我上次进宫时拓下的画像。”她说,“皇帝书房暗格里藏着的,外人不知。”
我点点头,先不去看画,而是展开遗书。
字迹熟悉,是太乙真人的手笔。墨色深浅不一,像是写于病中,最后一行甚至有断笔。
>“火命者现,阳极而生阴魄;冰命者临,阴极而引阳魂。二者之血交融,可启幽冥之门。”
>“帝以私欲乱天道,借观中符法布阵,欲召一人归位。若成,则阴阳倒转,天地失序。”
我念到这里,停了下来。
灵汐盯着那几行字,嘴唇微微发白。“他说的火命者……是我?”
我看着她,点了下头。
“那你就是冰命者。”她转向我,“所以你们两个的血混在一起,能唤醒死人?”
我没答话。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苏青鸾忽然伸手,指向画像上的女子面容。“师姐,你看她的眼睛……和史书记载的前朝皇后很像。我记得你说过,那位皇后死于二十年前的宫变,尸骨未寻。”
我把目光移到画上。
画中女子身着凤袍,眉心一点朱砂,神情沉静。她的五官确实与当今皇帝毫无相似,但那种气度,却莫名透出几分熟悉的压迫感。我凝视片刻,手指顺着画面边缘滑向角落——那里有一道极细的纹路,几乎被墨色掩盖。
那不是装饰。
是符咒。
我心头一紧,指尖贴上去,轻轻摩挲。触感粗糙,是刻痕,不是笔绘。这幅画,被人用秘法处理过,将一道召魂阵的关键符文嵌入其中。
“这不是普通的画像。”我低声说,“这是引子。用来连接另一个世界的媒介。”
灵汐呼吸一滞。“你是说……父皇想用这个,把谁……叫回来?”
“复活谁?”她终于问出口,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遗书翻到背面。
那里多了一行小字,墨迹比正文更深,像是后来补上的:
>“所召之人,非先帝,乃其元后。帝执念深重,逆天改命,只为再续旧缘。”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连油灯的火光都仿佛凝住了。
灵汐的手慢慢握紧,指节泛白。“不可能……父皇怎么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他不甘心。”我说,“他不怕天下乱,只怕自己孤独。”
苏青鸾盯着那道符纹,忽然开口:“等等……这符文走势,和观主遗物上的刻文很像。你记得吗?那天我们在废墟里找到的青铜匣,侧面也有类似的线条。”
我猛地想起那块玉符。
“魂灯未熄”四个字浮现在脑海。
如果魂灯未灭,说明那个人的魂魄一直被拘在某个地方,没有真正消散。而皇帝这些年做的所有事——收集火命血脉、设局让我成为驸马、甚至炸毁寒玉床——都不是为了杀我们,是为了逼出我们的血,完成仪式。
“他要的根本不是江山稳固。”我冷笑一声,声音冷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他要的是永生不死,龙椅永固。”
话落那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