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煞璏】关乎五行瘟鬼圆满,【衰亏韘】开封亦需深入官场。此路虽险,却似唯一捷径。
且吕家所求“财可通神”意象,与他【伏寐狼顾】天赋隐隐相合,或能从中窥得几分大玄官制更深层的奥秘。
他缓缓抬眼,看向吕紫烟:“何时动身?到时我又以何法脱身?”
吕紫烟唇角重新弯起,笑意真切几分:“客人爽快。筹备需时,约莫半月。期间,客人可暂居敝斋后院,一应文书、关防,皆会备齐。北海路远,且多艰险,客人亦需早作准备。”
“至于脱身之法嘛,法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北海天高皇帝远,边将更替本是常事。只需打点妥当,报个‘力战殉国’或‘暴病而亡’,后续自有吕家料理。当然,此事有险,若露了行迹,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故而,需寻一位胆大心细、且…急需此物的朋友合作。”
“可。”赵武应道。
“如此,合作愉快。”吕紫烟自袖中取出一枚小巧铜牌,置于桌上,推至赵武面前,“凭此牌,可自由出入后院静室。梁掌柜会安排一切。”
赵武收起铜牌,不再多言,起身离去。
乌木门在身后合拢,将室内灯光与那藕荷色身影隔绝在内。
梁其生候在外间,见他出来,微微躬身:“客人请随我来。”
引着他穿过另一道侧门,步入奇正斋后院。院中清静,有厢房数间。梁其生指了其中一间:“客人可在此歇息,饮食自会有人送来。若有需求,吩咐院中仆役即可。”
赵武颔首,推门而入。
赵武在奇正斋后院住下。厢房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窗明几净,推开窗可见一方小天井,植着几竿瘦竹。
每日清晨,有哑仆送来清淡饭食与热水,收走碗碟,从不多留片刻。梁其生偶尔过来,送些更换的衣物或几卷北海风物志、海防图册,并不多言,放下便走。
院中极静,唯有风声竹响。赵武大多时间在房中静坐,翻阅图册,或运转真气,熟悉炼气四层的力量与【伏寐狼顾】的敛息之能。
偶有几次,他推门而出,于院中缓步。曾见吕紫烟在天井另一侧的回廊下。
一次见她蹲在石阶边,指尖捻着碎饼屑,小心翼翼地喂食几只灰雀。
雀儿跳跃啄食,她嘴角抿着极淡的笑意,眼神专注,不似平日那般精于计算。
另一次,她抱着一摞账本匆匆走过,发髻微松,一缕青丝垂落颊边也浑然不觉。
口中低声念念有词,似是核对数目,与那日静室中沉稳谈交易的女子判若两人。
还有一回,赵武听见隔壁小书房传来极轻的哼唱声,调子古怪活泼,不似坊间流传的曲调。
他路过瞥见一眼,吕紫烟正对着一册海外番邦图志,手指在上面勾画,眉眼间带着几分纯粹的好奇与雀跃。
赵武并未上前搭话,吕紫烟也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未曾留意廊外有人。几次照面,皆是如此。
半月时间流水般过去。其间,青云宗的登云台也如期开放,赵武隐在人群里,看着小乞丐果然如上回一般,被带入青云山门。
而坊间杂谈,街头巷尾的交谈里,风火双鸾、绝代双娇的名号也越加响亮。
这日清晨,梁其生叩响房门,递来一个包袱。“客人,车马已备好,辰时初刻自西城门出发。”
包袱里是一套半新的靛蓝棉布兵卒号衣,一件磨毛边的皮坎肩,一张路引,几块干粮,还有一枚沉甸甸的铜制腰牌,刻着“珠母堡戍卒”字样及一个编号。
赵武换上衣衫,尺寸勉强合身。他将原有衣物与重要之物贴身收好,推门而出。
院门外停着一辆骡车,车篷灰扑扑的,拉车的骡子看着老实。车夫是个黝黑精瘦的汉子,裹着衣服,见赵武出来,只沉默地点点头。
梁其生送至门口,递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将此信交予珠母堡的刘把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