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那些同样跪在地上,同样满脸错愕、崩溃、茫然的人们。
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汇成了一副巨大的,荒诞而悲凉的画卷。
“哇——!”
不知是谁,第一个哭出了声。
那哭声,像会传染的瘟疫,瞬间点燃了整座城市,整个国家。
无数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们哭的不是战败。
而是他们被告知要为之献出一切的那个“大东亚圣战”的幻梦,在这一刻,被血淋淋地,彻底撕碎了。
一个持续了半个世纪的,癫狂的梦,醒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越东海,传遍了华夏大地。
延安。
重庆。
无数城市的街头,响起了加印的号外。
“号外!号外!日本无条件投降了!”
起初,人们不敢相信。
直到收音机里,传来了清晰的播报。
那一刻,整个中国,都沸腾了!
鞭炮声,锣鼓声,人们的欢呼声、哭喊声,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然而,在一处伤兵营里。
一个断了一条胳膊,满脸都是狰狞伤疤的老兵,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
他没有跟着众人欢呼。
收音机里的声音,他听到了。
他只是低下头,用仅剩的那只手,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断了半截的刺刀。
刀身上,布满了豁口和暗红色的锈迹。
他用粗糙的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冰冷的刀身,像在抚摸牺牲战友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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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开始微微抽搐。
他想起了那场守卫战,全连一百二十七口人,打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
他想起了那个被鬼子开膛破肚的指导员老张,肠子流了一地,还在喊着:“冲锋!!”
他想起了那个被活埋的炊事班长老王,临死前,还死死抱着怀里那半袋没舍得吃的黑面馒头。
十四年。
整整十四年。
那些鲜活的面孔,那些回不来的弟兄,一幕一幕,在他眼前闪过。
老兵的眼眶,红了。
他没有笑。
只是哭。
先是无声的抽噎,肩膀剧烈地耸动。
然后是压抑不住的呜咽,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在舔舐伤口。
最后。
他再也忍不住,抱着那半截断刃,将脸深深埋进被子里,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啕!
“啊——!!”
那哭声里,没有胜利的喜悦。
只有积压了整整十四年的,那如山一般沉重的悲恸、血泪与委屈。
百年国耻,一朝得雪!
“龙穴”基地。
警卫员刘栓像疯了一样,冲出营房。
他一路狂奔,跑向了基地后山那片简易的烈士陵园。
噗通一声。
他重重跪在一块无名墓碑前,泪水瞬间决堤。
“爷爷!爹!”
他用拳头,狠狠捶打着坚硬的土地,泣不成声。
“你们……你们听到了吗!”
“小鬼子……投降了!”
“我们……我们赢了!!”
“你们的仇,栓子……栓子给你们报了啊!!”
他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悲怆而悠远。
不远处的指挥部里。
李云龙站在窗前,默默地听着那哭声。
他没有说话,转身从桌上抄起一瓶还没开封的烈酒,拧开瓶盖,直接仰头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烧得他喉咙火辣辣的,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将剩下的半瓶酒,缓缓地,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