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报出“三百一张”时,语气其实也带著点试探,他想看看眼前这人的反应。
比成本价高出一点点,和市场价差不多,若真是识货的,应该能看明白。
果不其然,
对面这人闻言,眉头微挑,迟疑了片刻后,脸上这才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价格还行”的表情,既没还价,也没表现出过分的热切。
至此,
摊主便又多信了两分。
陈默不再多言,开始动手从那沓古纸里挑选。
他先挑了几张普通的桑皮纸,又选了几张楮皮纸,动作不疾不徐。接著,他的手指落在了那三张混在其中的“晋代茧纸”上,將其抽了出来,和其他纸放在一起。
他拿起其中一张“晋代茧纸”,对著光仔细看了看,还用手轻轻捻了捻厚度,故作疑惑地抬头问摊主:“老板,前面这几张是桑皮纸,手感薄而韧。这三张看著质地也有些类似,但明显厚实不少,纹理也更细密,这是什么纸也是桑皮纸的一种吗”
摊主抬眼看了看,他对这些老纸的来源和具体品类其实也並非门儿清,都是打包收来的。
说实在的,没多少钱。毕竟,只是“猫”而已。
但见其问起,自然也不可能说是露怯,便顺著话头说道:“哦,这几张啊……没错,也是桑皮纸,不过是特製的,用料更讲究,工艺也更复杂些,算是上等桑皮纸吧……”
摊主隨口便编了个名目。
因为两者看著確实差不多,只是要比那些普通桑皮纸厚实一些罢了。
听到摊主的回答后,
陈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重复了一句:“上等桑皮纸……”他没有再追问,而是很自然地將这三张“上等桑皮纸”和他之前挑选的桑皮纸、楮皮纸叠放在一起,拢了拢,变成厚厚的一小沓。
“就这些吧,老板你算算价。”陈默將选好的纸推到摊主面前。
摊主看著眼前这一沓纸,心里那点怪异感又冒了出来。
对方这举动,怎么看都像是单纯来买纸的,而且目標明確,挑得也快。
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放心,生怕这里面混了什么自己没看出来的宝贝,万一被捡了漏那可就亏大了。
他脸上堆著笑,说道:“好嘞,您稍等,我给您过过数。”
说著,摊主拿起那沓纸,一张一张地仔细看了起来,重点审视那三张“高级桑皮纸”和另外几张陈默特意挑出来的楮皮纸。
翻来覆去地看,用手感受纸质,对著光看纹理,甚至还想凑近了闻闻味道。
陈默也不催促。
就那么淡定地站著,还和旁边一脸疑惑的凤清贤交换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摊主查验了半天,最终还是没从这些纸上看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名堂。在他眼里,这就是几张品相好点的明清桑皮纸、楮皮纸,那三张所谓“高级”的,无非是厚实细腻些,或许能多卖几个钱,但绝不是什么稀世珍品。
也確实,
就是些老纸,再珍贵,又能珍贵到哪里去呢
自己这是做局做的疑神疑鬼起来了。
在心里给自己解释了一通后,摊主抬起头,脸上重新掛上生意人那標配版的和善笑容:“数好了。”
“桑皮纸,三百一张,您这里……三张。楮皮纸,两百五一张,您这有两张。至於这几张『上等』桑皮纸嘛……”他顿了顿,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这纸这么厚实,用料和工艺都不一般,成本肯定高,收藏价值肯定也要高一些,不能按三百算了,得六……算了,看您诚心要,算您五百一张吧,您这里有三张。”
他一边说,一边心里盘算:普通桑皮纸三张九百,楮皮纸两张五百,三张“上等”的一千五,加起来一共两千九。
还真別说,
纵然不做局,也是有赚头的。
毕竟这价格確实要比他收来时的成本高得多,利润自然也看得过去。
“三张桑皮九百,两张楮皮五百,三张高级的一千五,总共两千九。”摊主报出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