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公盯着地图上的碣石港,那里是他多年想开发却力不从心的宝地。他忽然笑了:“告诉商君,燕国不掺和中原战事。但这粮草马匹,本王却之不恭。”
齐国临淄的稷下学宫,总能听到论战的喧嚣。齐威王坐在堂上,听着邹忌与淳于髡辩论,案上摆着魏国与秦国的国书。
“大王,”邹忌抚着胡须,“魏国许我们宋国的陶邑,那是天下最富庶的商埠。”
淳于髡哈哈大笑,帽缨都笑歪了:“陶邑在魏国手里,他凭什么送给我们?商君却不一样,他愿开放关中的栈道,让我们的丝绸直接卖到巴蜀,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齐威王敲了敲案几:“你们说,商鞅为何如此大方?”
“因为他怕了。”邹忌道,“秦军刚平内乱,定然虚弱。”
“不对。”淳于髡摇头,“他是想让我们拖住魏国。去年魏国夺了我们的薛邑,这笔账还没算呢。”
齐威王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学宫的方向:“传旨,派使者去大梁,说齐国愿‘观望’合纵。再派使者去栎阳,说我们同意开放栈道,但秦国必须用三匹河西战马换一匹齐国的千里驹。”
他忽然笑了:“让魏惠王和商鞅去斗吧,我们坐收渔利。”
七日后,商鞅府邸的书房里,景监将各国密报铺了满满一案。白雪正用朱砂在地图上标注:“赵国已闭关,楚国驻军方城,燕国收了我们的粮草,齐国……”
“齐国要我们用三匹战马换一匹驹。”商鞅接过密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田因齐倒是会做生意。”
“其他各国都已退兵,三百里营剩下不到一百里了。只有魏国和韩国还在集结。”尽管如此,景监仍忧心道,“庞涓已在河西对岸屯了八万兵,韩军也派了两万过来。”
商鞅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阴晋的位置:“司马错有消息吗?”
“刚收到传讯,他已在阴晋城外挖了三道壕沟,还在函谷关布置了连弩阵。”景监道,“但他说,秦军只有三万,恐难抵挡。”
“三万够了。”商鞅拿起笔,在地图上圈出一个地名,“告诉司马错,佯装不敌,退到石门山。”
白雪挑眉:“那是绝地。”
“绝地才好设伏。”商鞅的笔尖在石门山的峡谷处顿了顿,“庞涓骄傲,定会穷追不舍。让司马错在峡谷两侧埋伏五千弩兵,再让蒙骜从咸阳调两万民夫,堵住谷口。”
他忽然抬头:“景监,你再去一趟韩国,告诉韩侯,若他撤军,我们愿归还当年夺走的宜阳。”
“韩侯会信吗?”景监问。
“他会的。”商鞅道,“韩军本就不愿为魏国卖命,庞涓又扣了他们的粮草,只要我们再加把火……”
函谷关外的平川上,六国联军的营帐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从陕邑一直绵延到河外,三百里连营望不到尽头。清晨的雾气中,各国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魏国的“魏”字旗、韩国的“韩”字旗、赵国的“赵”字旗、楚国的“楚”字旗、燕国的“燕”字旗、齐国的“齐”字旗,五颜六色交织在一起,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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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营设在陕邑城外,由魏军主力把守。魏惠王的王帐是整个联军中最奢华的,用牦牛毛织成的帐篷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周围插着十二面绘有熊虎图案的旌旗,象征着合纵长的权威。帐内,魏惠王正坐在铺着虎皮的王座上,看着庞涓送来的布防图,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庞涓,”他捻着胡须,“你看这阵势,商鞅见了怕是要吓破胆吧?”
庞涓站在一旁,甲胄上的霜花还未消融:“大王英明。魏军十万屯于陕邑,为中军;韩军五万在宜阳,为左翼;赵军六万在上党,为右翼;楚军五万在武关,扼守南路;燕军三万、齐军六万在河外,防备秦军偷袭。如此布阵,可保万无一失。”
正说着,帐外传来一阵喧哗。一名侍卫匆匆进来禀报:“大王,韩军副将因不满粮草分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