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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量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迅速。
赵凤的刀法大开大合，是战场上搏命的路子，充满力量。而嬴芷的枪却如灵蛇出洞，不再仅仅追求凌厉，更带了一种洞察先机的敏锐。她格挡、闪避，并不急于进攻，直到赵凤因久攻不下而心浮气躁，露出一个微小的破绽——木枪的枪尖已如毒蛇般点在她的喉头前一寸，稳稳停住。
赵凤僵在原地，满脸难以置信。
“下一个。”嬴芷收枪，语气依旧平淡。
孙秀沉默地提枪上前，她的枪法更注重技巧。可不到十合，嬴芷的木枪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荡开她的防御，枪杆顺势压下，精准地敲在她手腕的麻筋上。孙秀手一松，木枪“哐当”落地。
嬴芷收起木枪，看着面色变幻不定的几人，没有胜利者的倨傲，只是说道：“战场上，敌人不会跟我们讲资历。老队长战死时，我们左翼阵线将溃，我拖住敌军三名什长，为合围争取了一柱香。这，是军功簿上记下的。而你们每个人的勇猛，我也都看在眼里。我们要争的，不是队长的位置，而是下次战斗中，我们整队人，都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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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再多言，转身拿起兵械册，继续之前的工作。
真正的转变，发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
嬴芷没有因比武获胜而颐指气使。发放新军饷时，她亲自送到每个人手上，并清楚地说出他们家中近况：“赵凤，你托人捎回家的钱，军需处已经帮你寄出去了。”“孙秀，你弟弟入蒙学的事，我向书记官打听过，流程没问题，你放心。”
夜晚扎营，她总会起身巡视，为新兵掖好掀开的被角，为值守的老兵默默递上一个暖炉袋子驱寒。
最重要的是在一次战术推演中，她没有强行推行自己的方案，而是指着沙盘对赵凤说：“赵姐，你作战经验最丰富，你看如果我们在这个隘口设伏，由你带队，胜算几何？”赵凤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分析起来。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不再仅仅是一个被管理的兵，而是一个被倚重的下属。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赵凤和孙秀找到正在擦拭长枪的嬴芷。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局促。赵凤清了清嗓子，声音比上次粗声粗气时低了不少：“队长……我们之前……目光短浅了。”
孙秀接过话，诚恳道：“你的武艺，我们服。你把这些姐妹当人看，当自己人护着，我们……更服。”
嬴芷擦拭枪尖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夕阳的余晖给她年轻却坚毅的脸庞镀上一层金光。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得意，只有如释重负的坦然。
“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打胜仗。”她轻声说，目光越过她们，望向校场上那些正在休憩、训练的士兵，“以后，一起。”
赵凤和孙秀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这一刻起，嬴芷才真正成为这支小队名副其实的“队长”。威信，不止于武力的征服，更在于人格的凝聚。她的将官之路，又踏出了坚实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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