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庶务、经营家业?只怕比茗蕙还要不如,不把剩下的家底折腾光就算好的了!
以前有她在上面镇着,统筹规划,查漏补缺,她们二人尚能各司其职,维持着嬴家表面的风光。可现在,她不过是病了一场,倒下了这么一段时日,七嫂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六姐……六姐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们根本撑不起这个家!
这个认知让嬴娡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慌。
她原本以为,自己死了,这个家或许会悲伤一阵,但终究会沿着既定的轨道继续前行,毕竟二姐在边关风光无限,毕竟……毕竟赵乾还在。
可如今,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打下的基业,在自己“死后”可能出现的混乱图景——茗蕙的昏聩,嬴芜的淡然,内宅失序,产业凋零……即便有二姐的军功撑着门面,可内里的败落,只怕是迟早的事!
那她这些年的辛苦挣扎,她为了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岂不是都要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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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强烈的、不甘心的情绪,如同微弱的火苗,在她冰冷的胸腔里“噗”地一下窜了起来。
她可以死,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守护了半生的东西,在她死后这么快就变得一团糟!
她慌了。
不是为自身的生死,而是为这个她曾用尽全力撑起的家,可能面临的、加速崩塌的未来。那沉寂了许久的心,竟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对“身后事”的极度担忧,而重新剧烈地、不安地跳动起来。
正当那点为家族前程而生的焦虑在她死水般的心湖里搅起波澜时,廊下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和侍女轻轻的问安声。
是姒儿下学回来了。
嬴娡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小女孩穿着整洁的学服,背着小小的书囊,低着头,慢吞吞地走过庭院。夕阳的金光勾勒着她稚嫩的侧脸,本该是明媚鲜活的年纪,那张小脸上却仿佛蒙着一层看不见的、与年龄不符的黯淡雾气,没什么精神,也看不出多少孩童应有的欢欣。
嬴娡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骤然抽痛。
是了……她怎么忘了,忘了这个她几乎快要忽略的孩子。
爹不像爹,一天到晚在外忙碌,近乎冷漠,近段时间从未给予过应有的陪伴与关爱。
娘不像娘,自己终日沉溺在悲伤和自弃里,窝在这不见天日的房中,浑浑噩噩,连孩子何时下学、心情如何都未曾关心过。
姒儿的童年,该是何等的孤独?看着别家孩子承欢父母膝下,她却只有冰冷的庭院和疏离的仆人。这份缺失,该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这认知比五味居的亏损更让嬴娡感到刺痛和羞愧。那是身为母亲的本能,是深埋于血脉中的责任被骤然唤醒的剧痛。
她可以放任自己沉沦,可以觉得活着了无生趣,可她的孩子呢?难道要让姒儿在失去母亲的关爱后,还要眼睁睁看着外祖家也走向败落,让她在这世上再无坚实的依靠吗?
不……不行。
一股强烈的冲动,混杂着母性的愧疚和一种重新燃起的责任感,支撑着她虚弱不堪的身体。她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似乎不再那么冰冷窒息。
她终究是强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沉重与酸痛,用手臂艰难地支撑着自己,一点一点,从那仿佛要将她吞噬的躺椅上坐了起来。双腿落地时一阵发软,她扶住旁边的案几才勉强站稳。
她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眼窝深陷的脸,陌生得让她自己都心惊。她拿起木梳,开始梳理那纠缠打结的长发,动作缓慢却异常坚定。又取过湿帕,仔细擦去脸上的病气与泪痕。
她看着镜中一点点恢复整洁的自己,眼神里那片荒芜的死寂渐渐褪去,一种复杂的光芒在深处凝聚——有痛楚,有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得不为之的坚毅。
为了姒儿,为了那个脸上蒙着雾的孩子,她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姬雅看到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