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对手是谁吗?”
杨廷筠立刻道,“宣城伯为首,背后有朝鲜邓文映,还有怀宁侯、定远侯、武定侯等勋贵,杨某不信英国公下场。”
徐光启摇摇手指,自信说道,“错,背后是皇帝,一直是皇帝。”
两人齐齐瞪眼,“啥?!与皇帝博弈?”
徐光启深吸一口气,“老夫多次向万历皇帝召对,皇太子总是缩脖子躬身站着,皇孙在身边看起来安静,却眼神清澈,从未被任何人影响,内秀十足。
皇家祖孙三人,万历务实脸厚,避虚就实,泰昌怯弱犹豫,戒备心重,天启内秀外慧,无畏无惧,看重实践。”
杨廷筠思考一会,纳闷道,“就因如此,徐兄判断是皇帝?”
“当今陛下的天性怀疑一切,但他不猜忌,不冒进,只是想亲自试一试,这就是实践,就是动手能力,喜欢木工即如此。”
杨廷筠挠挠头,“就这样能判断是皇帝?”
徐光启叹气,“仲坚啊,你太执着了,你觉得我们能赢得辩论吗?”
杨廷筠一愣,“若是辩论西学是否有用,我们当然能赢,如今辩论士农工商、辩论修身治国,我们不可能全输,儒学也不可能全赢。”
“是啊,你明知各有所长,为何还执着呢?”
“杨某没有执着!”杨廷筠下意识反驳一句,突然住嘴,扭头看一眼刘孔昭,两人终于明白过来,“皇帝在给西学找一个法理,规范西士活动原则。”
徐光启点头,“没错,这是皇帝的眼光,不是某个臣子的行为。你们被生意影响了,把对方行为看做不死不休的争斗,那就会判断错对手。仲坚,我问你,海贸会断吗?”
杨廷筠摇头,“看起来不会,对方就算打败耶速会,还有道明会、奥斯定会,还会有尼德兰归正会,他们也是教会一部分。”
徐光启缓缓点头,“耶速会刺杀,被招至报复应该,你反抗也应该,但你始终在生意中博弈,人家一直用全局的眼光来做事,根本没把你当对手。
僧兵和朝鲜水师突袭外海,撕裂海商与修会;
海匪突袭苏州,撕裂海商与士绅;
南勋出海变为笑话,撕裂军户与南勋;
南勋银子被调包,撕裂南勋与豪商;
今日大纸一出,撕裂修会与士绅信任。
老夫听说二十年理问在回忆刑名,紧急着就会撕裂豪族与百姓。
至于功名大族,学术门阀,全部建立在声望基础上,最后会自我撕裂。
江南攻势凌厉,是人家在累势,根本没把你放眼里,否则你早被锦衣卫缉捕扔诏狱。
你心思太重,自我设想危局,人家在对付别人,你把自己带进去,还美滋滋以乱打乱,自己把自己折腾的乱七八糟,眼光与格局差人家太远。
你们还没发现,江南生意、学派、联姻、世交的关系,被一刀一刀切开了吗?”
啪~
刘孔昭一拍桌子,恍然大悟,“皇帝在控制江南,厉害,佩服,难怪江南如此被动。”
徐光启嗤笑一声,“诚意伯,此乃破势中聚势,聚势中造势,皇帝在立规矩,也就是说…皇帝在准备改革!”
改革一词,让刘孔昭抖了一下,“啊?岂非皇帝同时进行两个党争?”
徐光启赞赏点点头,“若把阉党看做皇帝表面上的力量,那宣城伯兄弟就是实质的力量,皇帝明暗主持两条线,等明暗力量融合,酿造大势,开启改革,中兴大明,天朝煌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