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很安静。
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越发显得徐光启在格局上的超然。
他不怕被耶速会生意牵连,也不怕因西学落罪。
李之藻还是喜欢与徐光启坐一起,从智慧上分析问题,轻松可以应对。
起身给三人加水,捧着杯子慢慢喝茶。
与杨廷筠在一起,天天琢磨银子和生意,算计这个,防备那个。
银子越来越多,脑子越来越偏,心越来越黑。
沉默思考之后,刘孔昭突然摇头,“皇帝主持改革,毫无信任,未见效果,天下先乱,不败而败,大祸啊。”
徐光启眉头一皱,还没说话,李之藻就反驳道,“伯爷未免过于相信士绅,皇帝掌握最强武权。”
切~
刘孔昭嗤笑一声,“武权谁都可以掌握,就是皇帝不能掌握,屠刀一举,天下罢市,土地闲置,盐粮布价格飞涨,半个月都不需要,皇帝就失败了,若皇帝不承认失败,继续杀人,那完蛋了,又要帝位交替了。”
徐光启和李之藻诧异看着诚意伯,不敢相信他如此判断。
学术派与实力派,面对权力就这点区别。
刘孔昭看两人的眼光,再次笑一声,“大明朝二百年就这样,不是刘某大言不惭,皇帝改革,那就是内阁六部失权、武勋完全搁置,文武齐齐被架空,大明朝还是大明朝吗?
就算皇帝可以短暂成功,规模更大、影响更深的动乱要来了,这天下不是对百姓好,就能坐稳江山,隋朝富、王莽好、元朝松,一个比一个死的快。”
“哈哈哈…”
徐光启突然仰头大笑,边笑边摇头,“诚意伯,你也回南京吧,以免无端卷入皇帝的起手式,人家刚出手,不准任何人乱来。”
刘孔昭眉头一沉,“玄扈先生不相信?”
徐光启还在摇头,“老夫信,但老夫更信居心叵测之人无法聚势,没有力量,没有人心,想什么都是做梦,说什么都是空话。”
“玄扈先生有刘某不知道的消息?”
徐光启向椅背一靠,“不是,但老夫可以肯定士绅无法聚势。”
刘孔昭刚要追问,杨廷筠按住他的胳膊,“杨某懂了,咱们的确比徐兄差点眼光,比对手差点格局。”
刘孔昭皱眉,“什么意思?”
杨廷筠一脸颓废,“生意啊!”
“嗯?”刘孔昭还是没意会到。
李之藻拍拍手,“诚意伯,皇帝没有断海贸,而是在控制海贸,引入新的合作商人,那就在改变祖训,是真正的改革。
大明朝廷从贱商、拒商,转变为平商、迎商,此即辩论,我们辩论的关键,是把士农工商平等对待。
人家已经把大势改变了,你们还在生意里面转圈圈,一部分士绅豪商会归顺皇帝,迎接海贸,向朝廷缴税,哪来的动乱?
就算有乱子,也是皇帝越来越强,闹事的士绅越来越弱,何况皇帝还有名义,还有刀子,挣扎之下,徒增笑料。”
刘孔昭两眼大瞪,不一会腰胯松懈,耷拉着脑袋,如同斗败的公鸡。
徐光启正要说话,刘孔昭又突然弹起来,把三人惊了一下。
“不对,不对!”刘孔昭大叫,“你徐光启是骗子,是逆贼,人家把你的身份钉死了。”
“哈哈哈…”
徐光启再次仰头大笑,“诚意伯啊诚意伯,老夫从来不怕辩论,你没搞清关键,今日的大纸在说欧罗巴,在说教会、修会、国家,在说海贸,在说耶速会,但人家没说西学。”
刘孔昭眼皮一瞪,“徐子先,你在自欺欺人。”
徐光启从抽屉拿出一张纸扔过来,“诚意伯,若老夫认为无法反驳,那老夫就是居心叵测,若老夫反驳,只能从一个方向反驳,人家不是攻击西学,而是让徐某做好准备,拖整个大明参与辩论,堂堂正正。”
刘孔昭展开看一眼,是徐光启写的反驳文,如此快就完成了,至于内容,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