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不错,学会借物辨位了。”
马车重新启程时,东方天际泛起蟹壳青,远处山峦的轮廓逐渐清晰。
沿途的风景开始变化,原本贫瘠的黄土丘陵逐渐被起伏的红壤覆盖,空气中也多了几分湿润的气息。
这两日行程,林邑川的鼻尖始终萦绕着荒野特有的草木气息:干燥的蒿草、潮湿的苔藓、混着铁锈味的红土……每一缕气味都是一条线索,指引着他去理解这片土地的脉络。
当马车碾过第三片红壤时,林父忽然勒住缰绳,指着车轮下泛着赭石色的土地:“看这土色,像不像被火烧过?”
少年蹲下身,指尖搓开土块,现内层竟夹杂着细小的白色颗粒。
“这是盐碱结晶,”
林父用短刀挑起颗粒,阳光折射下竟透出淡淡虹光,“地表泛红说明碱性重,地下水位至少深过两丈——但若看见土色青,就得赶紧打井,保准能出水。”
林邑川听得入神,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录。
他知道,这些经验不是书本上学来的,而是父亲多年行走江湖、靠双脚丈量大地所得。
他一边听一边回忆自己学过的地理知识,又结合前几日读过的《山经异志》,试着分析此地的地貌特征。
“爹,我们是不是快到杜鹃镇了?”
他试探性地问。
林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聪明,再往前三十里,就该到了。”
林邑川心中一震。
杜鹃镇是他以前同窗阿虎的老家,为了消除他人对自己突然变强的疑虑,他特意向学堂说曾在那儿“访亲”
。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十方炼体诀》,心中升起一股期待。
当天傍晚,他们选择在一处背风的山谷扎营。
林母支好帐篷后,便取出干粮与热水,一家人围坐在篝火旁吃饭。
林父则在一旁检查车轮与马鞍,确保明日行程顺利。
林邑川吃完饭后,没有急于休息,而是拿出白天采集的不同土壤样本,逐一摆放在地上。
他用树枝作笔,在沙地上画出一条条线段,试图勾勒出地下水流的可能路径。
他记得父亲说过:“会识土,才懂水;懂水,才能活命。”
他对照着《山经异志》上的地貌图谱,一点点比对颜色、质地、湿度的变化。
渐渐地,一幅关于地下水资源分布的初步判断图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越想越投入,干脆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把刚才的分析整理成文字与示意图。
夜色渐深,篝火跳动,映照着他专注的脸庞。
当晚露宿时,林邑川特意在篝火旁观察不同土层的颜色变化,直到月光将他蹲在地上画的水位判断图镀上银边。
次日辰时,马车行至一片白桦林。
晨光透过枝叶洒落林间,斑驳光影随风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气息。
林邑川正闭目养神,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啾——啾啾!”
的鸟鸣,音调急促而尖锐,像是某种紧急的信号。
林母轻轻推了推他:“记住,这是杜鹃鸟的示警声。”
话音未落,林父已抄起短刀翻身下车,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突状况。
片刻后,他拎回一只受伤的野兔——它后腿上赫然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血迹未干。
“山猫刚来过。”
林父用刀尖拨弄草丛,露出几撮灰黑色的兽毛,“若听见鸟鸣突然变调,就得立刻检查四周。”
林邑川攥紧陶哨,试着模仿杜鹃的示警声,哨音清亮,惊飞几只麻雀。
没想到,远处竟传来山雀的呼应,一来一回,仿佛真的在进行某种隐秘的对话。
他心头一震,这不仅是模仿,而是一种与自然沟通的方式。
他开始意识到,父亲教给他的不只是生存技巧,更是一种理解世界的眼光。
临近正午,马车驶入灵植城地界。
林母从藤编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