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天数’。”
林邑川握着玉简的手微微收紧,想起自己在黑风岭猎杀石甲熊时的狼狈,若当时稍有松懈,恐怕早已成为熊腹之食。
原来每次咬牙坚持,都是在锤炼这颗坚韧之心。
“第二,修慈悲之心。”
云尘子的目光变得悠远,“你们或许会说,修仙界弱肉强食,慈悲是取死之道。
可我要说,慈悲不是妇人之仁,而是知强弱却不凌弱,明利害却不忘本。
三十年前,我在黑风岭遇见过一位散修,他明明能轻易夺走受伤少年的灵草,却分了对方一半丹药。
后来那少年成了丹王殿的长老,而那位散修,如今已是我的好友。”
这话让广场上不少修士露出惊讶之色。
林邑川想起自己放过那窝赤鳞蛇的幼崽,当时只觉得没必要赶尽杀绝,此刻才明白,那不经意的举动,竟暗合了慈悲之道。
“第三,修澄明之心。”
云尘子拿起桌上的灵茶,轻轻泼在地上,“水至清则无鱼,心至澄则无碍。
修行越久,诱惑越多,灵石、功法、法器,稍有不慎便会迷失。
我年轻时曾为一株千年灵参,与同门师兄大打出手,将他打成重伤。
后来闭关三年,望着洞顶的石缝才想明白——我争的不是灵参,是心底的贪念。”
他放下茶杯,目光锐利起来:“那三年,我每日以灵力冲刷识海,将那点贪念一点点剥离。
出关时,修为未进,心境却通透了许多,也正是那时,我才真正摸到了筑基的门槛。”
广场上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
林邑川的手指在玉简上飞快滑动,云尘子的话像清泉,洗去了他心中的浮躁。
他想起自己急于炼制飞剑时的焦虑,画符时只算灵石收益的功利,原来这些都是心性的杂质。
“练气期修灵力,是为了打好根基,如同给房屋筑基;筑基期修心境,是为了稳固心神,好比给房屋添梁。”
云尘子站起身,走到主台边缘,指着远处的山峰,“你们看那山,岩石是体,草木是灵,云雾是韵,缺一不可。
修行也是如此,灵力是体,心境是灵,二者相融,方能成就大道。”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金石之音:“急于求成者,如筑沙为塔,风一吹便倒;心术不正者,似饮鸩止渴,一时痛快,终会反噬自身!”
“坊主!”
后排一位年轻修士高声问道,“晚辈资质愚钝,总在练气三重徘徊,请问如何才能突破?”
云尘子看向他,温和一笑:“你每日打坐几个时辰?”
“六个时辰!”
“那你每日花多少时辰感悟天地?”
年轻修士愣住了:“感悟天地?”
“正是。”
云尘子点头,“灵气不仅在丹田,更在草木山川、日月星辰中。
你只知闭门苦修,却不知走出洞府,看春花秋实,听风吟雨落,这般修法,与闭门造车何异?”
那修士面红耳赤,躬身行礼:“多谢坊主教诲!”
接下来的时间里,云尘子解答了数十位修士的疑问。
有人问如何应对心魔,他说“观心为镜,不随境转”
;
有人问资源匮乏怎么办,他说“天地万物皆为药石,缺的不是资源,是现资源的眼睛”
;
有人问是否该为了突破不择手段,他沉默片刻,只说“今日之不择手段,明日必成心魔根源”
。
林邑川听得如痴如醉,手中的玉简早已记满,却仍舍不得落下一个字。
云尘子的话没有玄妙的功法,没有神奇的秘法,却字字直指修行的本质。
他终于明白,为何有人修为不高却受人敬重,有人境界虽高却众叛亲离——心性的高下,才是真正的境界之分。
日头渐渐爬到头顶,广场上的修士们忘了饥饿,忘了时间,连最年幼的弟子都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一句教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