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整晚,身上又带着伤,东方毓早已是强弩之末。
药膏带来的冰凉刺痛感尚未完全消退,极度的疲惫却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竟在端木熙那令人安心的冰冷怀抱里,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甚至发出了均匀轻浅的呼吸声。
端木熙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人,并未将他送回将军府,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王府。
他是当朝唯一一位在弱冠之年便获准自立府邸的王爷,这份殊荣背后,是当今圣上对他难以言明的复杂态度。
既有倚重其能力处理某些“特殊”事务的无奈,也暗含着几分不愿他久居宫闱的疏远与忌惮。
马车驶入王府,府邸门庭并不显赫,内里更是出乎意料的简洁。
没有寻常王府常见的雕梁画栋、曲水流觞,院落开阔。
建筑线条硬朗利落,透着一股冷肃清寂的气息,一如它的主人。
端木熙抱着依旧沉睡的东方毓下了马车,稳步向内院走去。
沿途遇到的仆从们见到自家王爷竟然抱着一个人回来,个个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即交换着激动又八卦的眼神。
只见王爷怀中那人面容精致却苍白,衣襟凌乱,沾染着斑驳血迹,领口微敞,露出些许精致的锁骨和胸膛。
这番景象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难免引人浮想联翩。
一个年轻丫鬟忍不住压低声音对同伴窃窃私语:“天呐,那不是……那个有名的傻子世子爷吗?”
另一个连忙拽她袖子:“慎言!听说已经不傻了,不过……他不是跟净王爷有婚约在身吗?”
“有婚约又如何?”先前那个丫鬟撇嘴,“只要咱们王爷喜欢,抢过来便是了!”
这时,一位上了年纪、面容严肃的嬷嬷走过来,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个丫鬟的头,低声训斥:
“手里的活计都忙完了?竟敢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丫鬟们吓得吐了吐舌头,赶紧散开去做事了。
待她们走远,嬷嬷那绷紧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起来。
她是端木熙的乳母,看着王爷从小长大,眼见他到了适婚年纪却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心里怎能不急?
如今见王爷破天荒地抱了个模样顶好的人回来,虽说是个男子,且身份有些棘手,但总算是开了窍。
她这心里啊,真是比喝了蜜还甜,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小心伺候,务必让这位“贵客”住得舒心。
东方毓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动作过大立刻牵扯到胸前的伤口,瞬间疼得他彻底清醒过来。
“绿漓!绿漓!”他习惯性地喊道。
“世子爷,您醒了?奴婢这就为您梳洗更衣。”一个清脆陌生的声音响起。
东方毓闻声一愣,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房间宽敞简洁,陈设低调却用料考究,绝非他在将军府的房间!这是哪儿?
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两名训练有素的婢女已经端着温水、毛巾和新衣走上前来,手脚麻利地开始伺候他洗漱。
她们动作轻柔,效率极高,东方毓几乎是被动地完成了整个过程。
换上一身月白云纹的新衣后,东方毓整个人焕然一新。
血迹和尘土尽去,墨发整齐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俊秀的五官。
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份清朗疏阔的气质却难以掩盖,连伺候的婢女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中暗赞这位世子爷果然好样貌。
在洗漱更衣的间隙,东方毓从婢女口中得知,此处乃是端木熙的私人府邸。
用了些清淡的午膳,又有侍从送来伤药为他重新包扎后,东方毓觉得精神好了不少。
端木熙似乎外出有事未归,他便随意在府中逛了逛。
府邸确实如第一印象般简洁,仆从也不过十来个,各自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