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毓毫不犹豫,矮身钻了进去。
秘道内异常狭窄逼仄,石壁上布满滑腻的青苔,空气浑浊阴冷,每吸一口气都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霉味。
他只能凭借着过人的目力和感觉,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走去。
通道尽头是一处开阔些的空间,与其说是地牢,不如说是个简陋的地下室。
角落里甚至铺着干草,放置着便桶,基本生存所需倒是一应俱全。
而真正的上官文谦,就被儿臂粗的铁链锁住了四肢,禁锢在方圆不过几步的范围内!
由于太久未见阳光,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近乎透明的惨白,头发干枯如杂草,浑身瘦骨嶙峋,几乎脱了人形。
他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麻木,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对周遭的一切都已失去了反应。
当东方毓举着微弱的光亮走近时,他先是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落在东方毓身上。
愣了片刻,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活死人般的状态,仿佛认定这又是幻觉或是新一轮的折磨。
“上官文谦?”东方毓试探性地叫出了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
地上的人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
他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深陷的眼窝中,那双几乎失去光彩的眼睛死死盯住东方毓,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已经太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
起初,每隔几日会有沉默的和尚送来足以维持生命的食物清水,他也曾拼命求救、哭喊、咒骂,可换来的只有无动于衷的沉默和冰冷的眼神。
日复一日的绝望,早已磨灭了他所有的希望,让他学会了认命,像一滩烂泥般活在这永恒的黑暗里。
直到东方毓走上前,拿出随身的小工具,几下便利落地撬开了那禁锢他不知多少时日的沉重铁锁。
哐当一声。
铁链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中格外清晰。
当四肢那熟悉又陌生的沉重感骤然消失,当冰冷的空气第一次真正无阻地接触到他的皮肤。
上官文谦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那被强行压抑又冰封了太久太久的恐惧,委屈和痛苦,那终于获救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像是一个受尽了世间所有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猛地伸出瘦得皮包骨的手臂,想要抓住眼前的救星,却又不敢真的触碰,最终只能蜷缩起来。
将脸深深埋入膝盖,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几乎要呕出灵魂的号啕大哭!
那哭声里,是他被偷走的人生和无尽的黑暗岁月。
东方毓并未急于将真正的上官文谦送回府中,而是先带他到了附近一家干净的客栈安置。
有些疑团,必须在尘埃落定前弄清楚。
待上官文谦彻底梳洗完毕,换上新衣,他的容貌确实与那冒牌货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因长久的囚禁与营养不良,显得格外清瘦憔悴,眼神中也带着一丝难以抹去的惊惶。
他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眼中冒出绿光,几乎是扑上去狼吞虎咽起来。
吃到一半,他动作慢了下来,闭上眼,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在尽情享受这失而复得的自由空气,每一口食物都带着解脱的味道。
“这些人,你可见过?”
东方毓等他情绪稍定,才将早已备好的一叠画像取出,一张张在桌上摊开。
那是根据失踪孩童家属描述,由画师精心绘制的肖像。
上官文谦咀嚼的动作猛地一停,目光扫过画像,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其不自然的僵硬。
他迅速低下头,避开东方毓探究的视线,语气带着刻意的疑惑和茫然:“没见过。”
东方毓不动声色,又切换了几张画像。上官文谦这次甚至不再细看,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声音有些发干:“不认识,都没见过。”
“又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