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如同带着魔力,穿透了厚实的门板和他自以为坚固的心防。
他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赤着脚,如同被牵引的木偶般,慢慢挪到了窗边。
隔着糊窗的宣纸和加固的木条,他能模糊地看到窗外那个挺拔而落寞的身影。
东方毓内心天人交战,五味杂陈,纠结得几乎要打结:
如果……如果端木熙真的就是手札里记载的那位祖师爷的话……
那我现在跟他这样纠缠不清,甚至还结了魂契,这算怎么回事?
欺师灭祖?罔顾人伦?这要是被地下的列祖列宗知道了,怕是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他那位脾气火爆的老爹,今晚就提着家法鞭子杀进他梦里,一边抽他一边怒吼:
“小兔崽子!连祖师爷你都敢招惹?我范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东方毓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他张了张嘴,想要回应窗外的呼唤,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和更加深重的迷茫。他该怎么办?
他死死咬着下唇,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回应,狠下心来,准备转身回到那张冰冷的床榻,继续当他的鸵鸟。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个关键细节如同电光石火般划过脑海。
祖师爷的腰间侧面,有一道特殊的刀疤伤痕!
那是手札中明确记载,因某次除魔卫道而留下的印记。
求证!他必须立刻求证!
这个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烧光了他所有的犹豫和退缩。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扑到门边,手忙脚乱地扯开门栓,一把拉开了房门!
骤然打开的房门,让门外月光下那道孤寂的身影微微一震。
端木熙在听到门栓响动时,心便提了起来。
当看到东方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双紫眸瞬间亮了起来,如同被瞬间点燃的星河。
连日来的阴霾和不安似乎都被这道身影驱散了大半,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然而,他的目光下一刻便落在了东方毓那双赤裸的、踩在冰冷地面上的脚上。
眉头瞬间蹙起,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便一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夜里地板凉,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
他的语气带着关切和一丝后怕的轻责,手臂稳稳地托住怀中人微凉的身体,转身快步走进屋内,用脚后跟轻轻带上了房门。
突然的悬空感让东方毓下意识地搂住了端木熙的脖颈。
被他如此紧密地抱在怀里,感受到那坚实胸膛有力的心跳,听着他那带着责备却满是关怀的话语。
东方毓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温暖、委屈、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纠结……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鼻尖发酸,一时竟忘了挣扎,也忘了自己开门的目的。
端木熙动作极其轻柔地将他放在床沿坐下,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随即扯过床上叠放整齐的锦被,仔细地将他从肩膀到脚踝严严实实地裹住,隔绝了秋夜的寒意。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东方毓面前蹲下身来,微微仰头看着他,那专注的视线却让东方毓无所遁形。
端木熙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僵硬和沉默。他没有急着追问,只是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握住了他微凉的脚踝。
“脚这么凉,”他声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
“若是染了风寒,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他边说,边极其自然地用自己宽大的手掌,隔着柔软的锦被,紧紧包裹住那双冰凉的玉足。
力道适中地缓缓揉搓,试图驱散那刺骨的寒意。
这过于亲昵和细致的照顾,让东方毓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