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着用词,既不能泄露太多关于“系统”这个超乎此世理解的存在,又要让端木熙明白其中的复杂性。
他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屏风后那道安静的身影,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欧阳明净的存在,之前那道先皇赐下的婚约,包括我引导他去做的一些事情,从某种角度来说,或许都是在为扫清障碍,加速那个过程。”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干预包装成了某种助力。
他顿了顿,仔细观察着端木熙的反应,见对方俊美的脸上依旧如同覆盖着寒霜,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才硬着头皮继续道:
“当然,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太想尽快完成任务回家了,所以用了一些……可能过于激进的手段。但我可以向你保证。”
他举起手,做出发誓的姿态,眼神显得无比真诚。
“一旦你们顺利完婚,我的任务达成,我会立刻、毫无保留地告诉你解除东方毓身上子蛊的方法,并且……”
他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看起来更为古朴、甚至有些陈旧的木质小盒,缓缓推到端木熙面前的桌面上。
“我之前给欧阳明净的那个所谓母蛊是假的,只是个幌子。这个里面装着的,才是真正能与子蛊感应、掌控其生死的母蛊。”
端木熙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那小小的木盒上,却没有立刻伸手去碰。
他在飞速权衡,判断着赫兰瑾这番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魂契传来的清晰感应让他确认,毓儿灵魂上缠绕的那股污秽阴邪之力,确实与这蛊虫同源。
而赫兰瑾此刻拿出的这个木盒,其内隐隐散发出的气息,也确实带着一股能隐隐中和那阴邪之力的相对平和的力量。
“本王,如何信你?” 端木熙的声音依旧冰冷得不带一丝暖意,仿佛能冻结空气。
赫兰瑾似乎早有预料,他指了指那个木盒,语气带着一种引导: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你可以相它。以熙王爷您的见识和能力,想必自有办法验证此物的真假与效用。而且……”
他摊了摊手,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我的回家之路,如今牢牢系在您与世子的婚约之上。在任务完成之前,我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更希望东方毓能安然无恙,他若出事我的所有希望都将化为泡影。”
雅间内一时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端木熙那双深邃的紫眸中有考量,有杀意更多的确是为了东方毓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赫兰瑾的坦白,虽然解释了不少疑点,但依旧如同笼罩着一层迷雾,隐藏着关于那所谓“任务”和“回家”方式最核心的秘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解除东方毓身上的隐患。
良久,端木熙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属于王者的决断:“好。本王可以应你,与毓儿成婚。”
赫兰瑾眼中瞬间爆发出近乎狂喜的光芒,几乎要雀跃而起!
但端木熙接下来的话,又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刚刚升起的热情:
“但,不是现在,更非以此等受制于人的方式。待毓儿彻底清醒,神智恢复,待他……心甘情愿,亲口应允。本王自会与他缔结婚约,公告天下,绝无虚假。”
端木熙的语气斩钉截铁。
赫兰瑾脸上的喜色僵住,但很快又化作一丝不得不理解的讪笑。
他眼珠转了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从怀里摸索出一个造型更为奇特、泛着惨白光泽的骨笛,放在桌上。
“这个。”他指了指骨笛。
“或许能帮上一点小忙。吹响它,可以暂时分离子蛊与宿主灵魂之间的紧密羁绊,让世子能短暂恢复清醒。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神色严肃:“时间非常有限,大概只有一个时辰左右。而且,只能用一次!”
他再次强调:“用多了,子蛊会受到刺激,反而会剧烈反噬,疯狂啃噬宿主的灵魂,那后果不堪设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