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守府的门都快被踹烂了。”
商人逐利是天性,州令加十成,实际卖粮的价格只会更高,税赋却只收一半,蔚隅这是穷疯了打算直接抢普通百姓的钱了。
“可知其他几个家主做何打算?”
若他猜的不错,其余几个老狐狸定然还在观望,以往不论何事,那几个人都观望着,让裴家先去试水,虽然赚的少,但好歹不赔本。
“叶家、虞家、鹿家都在观望。”裴洄想了想,道:“但虞纨,投了一大批库中受潮的粮食到市场上,想来已经赚了不少。”
人不能不吃饭,所以即便粮价再高,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还是会凑些钱买一点维持生存,除了散卖给普通百姓,也有一大部分富商乡绅会大批量屯粮,等到价格最高的时候出售。
“兄长,你说这会不会是虞纨为了赚钱故意搞的?”裴洄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放到书桌上道:“她写信来,让裴家先不要动,渲州粮草紧缺,蔚隅极有可能会二次抬价。”
裴涑看完字条,挑了挑眉:“渲、曲、槐三州一应事务尽归安南侯管,怎么却是蔚隅调价?”
“蔚隅有兵。”裴洄补充道:“掌握渲州军侯他做了许多改动,如今军中重要将领都只听他的。”
“此人心计智谋胆量远超常人,动了他的利益,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裴涑将字条投入火盆,“渲州的这个热闹,裴家就不去凑了。”
“兄长的意思,不论如何抬价,咱们都按兵不动?”裴洄不解:“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机会。”
“真有这机会,你觉得会落到你头上?”裴涑敲了敲书桌,“去告诉其余几家,裴氏粮仓遭水,无余粮出售。”
裴家试了这么多次水,这一次,总该换人了。
当晚,裴洄便组了局,将几个家主约到了酒楼,将裴涑交代的一字不落全说了,又故意说出虞纨给他写密信一事,其余几个家主大感惊讶,纷纷说自己也收到了密信。
“庄主。”贾宥乾端着酒杯凑到裴洄身边,面露惋惜:“如此好的机会,庄主当真舍得错过?”
“自然不舍,可惜天不遂人愿,那粮仓早不进水晚不进水,偏偏这时候进了水。”裴洄叹惋,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十分惆怅。
“庄主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贾宥乾安慰地拍了裴洄的肩膀,陪了一杯后回到位置上。
酒过三巡,裴洄以不胜酒力为借口提早离开。
裴洄前脚刚走,鹿臻、虞二伯、贾宥乾迫不及待凑到一起。
“如何?”
“是真的。”鹿臻道:“我派人去看了,裴家的粮仓果然被水淹了,那粮食都发芽了。”
“可惜了,给他机会,他不中用。”虞二伯捋着胡须,双眼放光:“看来江南的粮场,要重新洗牌了。”
几人相视而笑,又喝了几杯才各自散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