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子疾呼。
我立刻松手,同时将怀中冰魄之心的寒意催发到极致,覆盖右臂!
“铛啷!”
青铜短剑掉落在地,依旧在不停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剑身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但它失去了与石达开怨念的共生关系,如同无根之木,那凶戾的气息虽然可怕,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源源不绝。
而空中,石达开的战魂虚影已经消散大半,只剩下一个淡薄了许多、却显得更加清晰的透明人形。他不再是那副疯狂怨毒的模样,面容依稀可见生前的英武,眼神复杂地看着下方崩解的尸身,又看了看我们,最后,目光投向了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未曾实现的理想与葬身大渡河的万千兄弟。
他抬起虚幻的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悠长的、充满了无尽遗憾与释然的叹息。
“……谢……谢……”
一个微弱却清晰的意念,传入我们每个人的脑海。
随即,那最后一点残魂,也彻底化作点点荧光,如同上升的星河,缓缓消散在逐渐亮起的晨曦之中。
祭坛顶端,那盏以他头骨制成的“天灯”,幽蓝火焰悄然熄灭。
洼地中,那数百盏猿猴头骨天灯,也一盏接一盏地暗淡下去。
弥漫在山谷中的甜腻香气、冰冷怨念,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天,亮了。
阳光刺破晨雾,洒在这片经历了数百年诅咒与一夜血战的山谷。虽然依旧满目疮痍,但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已然不再。
我们几人瘫坐在祭坛下,相顾无言,只有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看着那柄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短剑,以及岩顶上那个被战魂轰击后、露出更大缺口、黑气缭绕的山洞,心中没有丝毫轻松。
石达开的怨魂是解脱了,但这“天灯魂葬”的谜团,似乎才刚刚揭开一角。那柄剑从何而来?岩洞中又隐藏着什么?这一切的背后,是否又有“幽阙”的影子?
新的疑问,伴随着晨曦,笼罩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