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孝村至上京,挑最快的道,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得走个三天三夜。
从飞鹰传书的内容来看,上京的确事态紧急,容不得张月旬他们在路上逗留,于是六人一致同意,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地跑个三天三夜,一口作气抵达上京。
要说事情明明格外紧急,为何张月旬还能在山洞里跟她的金银珠宝卿卿我我,甚至有一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架势?
人嘛,都有磨洋工的时候,哪怕她是张家传人,哪怕她是世间一顶一的除妖师。
但这紧张的情绪一旦被带动起来,她又离了那堆金银珠宝,自然就支棱起来了,知道该干正事了。
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地跑了三天三夜,马都累倒下了好几匹,张月旬六人愣是一声不吭。
一进京,楚侑天便得要入宫面圣。
他问张月旬和李简放:“要不要随我一同入宫?”
“不去不去,”张月旬扶着腰,苦哈哈地摆手,“你瞧我这俩大黑眼圈,别说进宫面圣了,就是现在跑出来个小妖都能把我放倒,我必须得补补觉。”
张月旬不去,李简放更不会去。
她们找了家客栈落脚,强撑着沐浴,收拾好邋里邋遢的自己,饭都没力气吃,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楚侑天回客栈寻她们时,已经是过了三个时辰,她们还没睡醒。
楚侑天便在一楼,挑了个座儿坐下等她们醒来。
小二上前招呼他:“这位大人……”
“我等人,不喝茶不喝水也不喝酒更不吃饭。”
楚侑天面无表情,脱口而出。
小二的话被打断,讪讪一笑,说了句“您有需要随时吩咐”之后弯着腰拎着茶壶走了。
暮色降临。
吱呀一声。
张月旬打开房门,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边下楼边喊小二,“小二,来……”
话刚起了个头,见楚侑天在一楼板板正正地坐着,她便停了一下,嘴角一勾。
“小二,把你们这儿的好茶好菜好饭都给我端上来。”
“好咧客官——”
张月旬走到楚侑天对面的位置,坐下。
“官复原职了?”
“嗯。”
“哟——”
张月旬搞怪地做了一个小鬼脸,双手抱拳,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官服,“恭喜你呀贺喜你呀指挥使大人。”
她环视一圈,又说道:“草民真是冒犯了呢指挥使大人,草民何德何能,能与指挥使大人您同坐一桌呀,瞧这儿空桌不少,草民就不多打搅您的雅兴了指挥使大人,草民换一桌,告辞。”
她这一口一个“指挥使大人”一口一个“草民”的,楚侑天听着实在无奈。
“张大天师,有话直说。”
张月旬双手乖巧地摆在桌上,咧嘴一笑,“一回京,官复原职之后,指挥使大人这气质都变了呢,有点……嗯怎么说呢?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这是夸奖?”
“当然不是。”
“那么,你是在骂我?”
“倒也不是,一半一半吧。”
“我可没惹你。”
“惹我的不是你,是你身上的官服,碍眼得紧,”她皱了皱鼻子,“这让我不禁想起了一位着名诗人写的诗,是谁的诗,你知道不?”
楚侑天不接她的话茬,“给你使过绊子的章大人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但他死不死的,也不该牵连我这个无辜之人吧?”
“哦,死了呀,那真是可喜可贺呀,就凭这点,小二——”
张月旬倏地抬高声音。
“给我多加一盆米饭,姑奶奶今天高兴,要吃个响亮的饱——”
“得咧客官——”
很快,饭菜和茶水上齐了。
“两位客官,请慢用,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
小二说完,麻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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