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是空中楼阁。”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负责安装底座的匠人额角渗出了细汗,反复调整了数次,直到商砚辞用水平尺确认无误,才如释重负。
骨架已成,接下来,是赋予它运动的灵魂。
工作重心转向了金属加工。熟铁在焦炭炉中被烧至橙红,商砚辞褪去外衫,露出虽不壮硕却线条紧实的臂膀,亲自抡起了铁锤。他没有父亲商铁那种充满仪式感、仿佛与铁料对话的古老韵律,他的锤击,快速、精准、高效,每一次落点都经过精确计算,目的是在最短时间内,将铁料锻造成图纸上标注的形状。
主轴、齿轮、连杆、轴承座……这些关键的传动部件,一一在他锤下诞生。对于齿轮,他要求极高。没有现代机床,他便利用最原始的“分度圆”原理,在硬木上先刻出母模,再以此为基准,手工锉削出齿形。那单调而持续的“沙沙”声,考验的不仅是技艺,更是耐性。
“商总管,这齿轮的齿……为何要做成这般形状?老朽打了一辈子农具,齿轮也做过不少,多是摆线或圆弧,加工更易……”一位头发花白的铁匠忍不住发问。
商砚辞停下手中的锉刀,拿起一个初步成型的齿轮,在灯下仔细检视着齿廓。“王师傅,问得好。”他难得地没有直接否定,“这叫渐开线啮合,传动更平稳,效率更高,磨损更小。我们要的不是‘能转’,是‘高效持久地转’。”他拿起两个初步加工好的齿轮,相互扣合,缓慢转动,几乎听不见噪音。“机器之道,在于能量的高效传递与转化。每一个细节的优化,汇聚起来,便是碾压性的优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