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留了俩,我揣在挎包里捂着,还热乎呢,你先吃一口垫垫。”
陈清清接过搪瓷缸,指尖碰到缸壁的温度,暖得她心里颤了一下。掀开缸盖,甜香裹着热气涌出来,里面躺着两个烤得焦黑的红薯,其中一个的皮上还留着个小小的牙印。“王班长又嘴馋了?” 她忍不住笑,声音比刚才软了些。
“可不是嘛,他刚烤好就咬了一口,说怕糊了,结果被我抢过来了。” 路修源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算盘,指腹擦过她指尖的薄痂,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她,“手还疼不?早上让你别搬粮,你偏不听。”
陈清清摇摇头,往旁边的小竹凳上挪了挪,让他能站得舒服些。路修源熟稔地对着货架那头喊:“王嫂,搪瓷盆在最里面第二层,要大号的话我待会儿帮你拿!” 声音比陈清清的清亮些,还带着点军人特有的沉稳,原本有些嘈杂的店里,似乎都安静了几分。刚才还在哭闹的娃,听见他的声音,居然停了哭声,好奇地探着脑袋往收银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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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熟客军嫂李姐拎着布兜过来,看见路修源就笑着打趣:“修源这是刚下训练场吧?军装还没换呢!你俩去年 85 年冬天领的结婚证,这都快一年了,啥时候补个酒席啊?上次家属联欢会,张嫂还问我要喜糖呢,我说我还没吃着,哪有糖给她!”
路修源一边拨着算盘给李姐算钱,一边笑,耳尖有点红:“前阵子集训忙,这不是刚结束嘛,正想跟清清商量呢。总不能让她揣着红本本,连场正经仪式都没有,该有的都得有。” 他算得慢,手指偶尔会按错算盘珠,还得回头问陈清清:“刚才那包盐是一毛二吧?我没记错吧?”
陈清清坐在小竹凳上,剥开红薯皮,咬了一口,甜糯的口感裹着热气滑进喉咙,刚才紧绷的神经忽然就松了下来。她看着路修源的侧影,军帽上的红星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光,他低头拨算盘的时候,眉头微微皱着,样子有点认真,又有点笨拙 —— 以前他总说自己是拿枪的手,算不来这些细账,可现在也慢慢学着帮她分担了。
这时,老兵张叔拄着拐杖挪了过来,手里攥着张叠得整齐的信纸,要给老家的老伴写信。“修源来了啊,” 张叔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今天训练累不累?我家小子昨天打电话来,说你们连这次考核拿了第一,厉害!”
路修源赶紧站起来,扶着张叔往旁边的椅子上坐:“张叔您坐,不累。考核拿第一是大家的功劳,您家小子在外地也挺努力,上次还跟我打听您的身体呢。” 说着就转身从货架上拿了张信纸和一支钢笔,递到张叔手里,又给倒了杯凉白开:“您慢写,要是看不清,我帮您念。”
张叔接过信纸,眼眶有点红:“还是你们俩心细。我这眼睛越来越花,写个字都费劲,多亏了你们这便利店,买东西方便,还能在这儿歇会儿。” 陈清清看着这一幕,想起去年冬天,张叔的老伴生病,路修源还特意开车送他们去市区的医院,来回跑了三趟,连饭都没顾上吃。
等这波高峰过去,天已经擦黑了。巷子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透过窗户照进店里,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路修源没歇着,拎起旁边印着 “后勤补给” 的藤编篮就往货架走。他记得陈清清的所有习惯:信纸要按型号分排,大张的放上面,小张的放下面,方便老人拿;战备饼干要摆得齐整,标签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这样顾客一眼就能看见;临期的罐头得贴张红纸条,上面写着 “优先选购”,还得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怕顾客买回去过期了。
刚才被翻乱的肥皂货架,他一块块理好,有两块肥皂掉在了地上,他捡起来擦干净,又放回原位;空了的军绿色卷纸,他从仓库搬来新的补上,还特意把最上面一卷扯出点头儿,方便带孩子的军嫂拿取 —— 以前陈清清总说,带孩子的手腾不开,得让她们拿东西方便些。整理到下层货架时,他弯腰的动作有点慢,陈清清知道,那是上次演习时他的腰受了伤,还没完全好,不能长时间弯腰。
“你歇会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