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上他捅煤炉时沾的。“慢点开,路上有雪,别滑着。” 陈清清在他耳边说,声音被风吹得有点飘,像羽毛轻轻扫过路修源的耳朵。
“放心,我盯着路呢。” 路修源 “嗯” 了一声,脚下轻轻一蹬,自行车慢慢动了起来。他骑得稳,尽量避开路面上的积雪,车铃铛偶尔响一下,“叮铃 —— 叮铃 ——” 的,在安静的巷子里荡开,还能听见回声。巷子里的人家大多还没开门,只有几家早起的,门 “吱呀” 一声开了,有人端着煤渣桶出来倒煤渣,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修源,清清,去买年货啊?”“是啊,张婶,您也早起了。” 路修源放慢车速,笑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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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巷口,往城郊去的路是土路,冬天冻得硬邦邦的,偶尔有车辙印,里面积着雪。路修源骑车的姿势很稳,腰挺得直,手臂微微弯曲,掌控着方向。陈清清靠在他背上,能感觉到他后背的力量,随着蹬车的动作轻轻起伏。她把脸贴得更紧点,军大衣的暖意透过布料传过来,一点都不觉得冷。
骑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听见前面传来热闹的叫卖声,城郊集市到了。远远望去,集市口挤满了人,像一片涌动的深色浪潮 —— 大多是军绿色、深蓝色的棉袄,偶尔有几点红色,是小孩的棉袄或者大人的围巾。路修源把车停在集市口的老槐树下,这棵树有几十年了,树干粗得要两个人合抱,树枝上积着雪,像裹了层白棉花。
他从车把上解下锁,是把铜锁,有点生锈,钥匙插进去时 “咔嗒” 响了两声。锁好车后,路修源伸手牵住陈清清的手,她的手还带着点凉意,路修源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 大衣口袋是斜的,里面垫了层绒布,暖和得很。“人多,别走散了,跟着我。” 路修源低头对她说,热气呼在她的耳罩上,有点痒。陈清清点点头,紧紧攥着他的手,跟着他挤进人群里。
集市两边的摊位摆得满满当当,用木板搭的架子,上面铺着塑料布或者旧棉被,怕东西冻着。最前面是卖冻货的,摊主是个中年汉子,穿着件黑色的棉袄,腰间系着根草绳,面前摆着个大铁盆,里面装着冻梨、冻柿子、冻鱼,上面盖着层粗布,防止落雪。“冻梨冻柿子,刚从窖里拿出来的!甜得很!” 他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声音有点沙哑,却很响亮。
路修源拉着陈清清走到一个卖冻梨的摊位前,摊主是个中年大叔,比刚才那个汉子年纪大些,头发有点白,穿着件军绿色的棉袄,领口的扣子没扣严,露出里面的蓝布衬衣。他手里也拿着个喇叭,是塑料的,上面印着 “工农兵” 的字样,正喊着:“冻梨啊,一块钱一斤!不好吃不要钱!”
“大叔,给我称两斤冻梨。” 路修源松开陈清清的手,走到摊位前,弯腰拿起一个冻梨 —— 黑黢黢的,表面结着层薄冰,摸起来冰凉的,沉甸甸的。“姑娘,你尝尝,刚化了点冻,甜得很。” 大叔从铁盆里拿出个小一点的冻梨,递给陈清清,“不收费,你尝尝口感。”
陈清清接过冻梨,指尖立刻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咬了一小口,冰碴在嘴里化开,清甜的汁水顺着舌尖流下来,一点都不涩,还有点淡淡的梨香。“好吃,” 她把剩下的冻梨递给路修源,“你也尝尝,真的甜。” 路修源咬了一口,点点头:“是不错,就买两斤吧,回去化了给你当零嘴。”
大叔拿出杆秤,是那种老式的杆秤,秤杆是檀木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秤砣是铁的,上面印着 “1kg” 的字样。他把冻梨放进一个薄塑料袋里,挂在秤钩上,慢慢移动秤砣,直到秤杆平了。“正好两斤,不多不少。” 大叔把塑料袋递给路修源,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块干净的粗布,“这个给你,化冻的时候用布裹着,不容易脏。”
路修源接过袋子,从布包里拿出一块钱递过去,大叔接过钱,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又叮嘱:“化冻别用热水,用凉水慢慢化,不然里面会硬。”“知道了,谢谢大叔。” 路修源把冻梨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