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源拿着抹布走到收银台旁。收银台是他找部队的木工做的，松木的，表面涂了层清漆，角落有点磨损，是经常放钱盒磨的。铁制钱盒放在收银台中间，长方形，上面有个小锁，没锁，里面装着零钱。
收银台上有层薄薄的灰尘，能看见几个浅浅的手指印。还有一张昨天顾客落下的小票，白色的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 “罐头 1 罐 0.5 元”“洗衣粉 1 袋 0.3 元”，“罐” 字有点歪，铅笔印有点淡，因为顾客的铅笔快用完了。
路修源把小票捡起来，对折两次，变成一个小方块，走到便利店角落的垃圾桶旁。垃圾桶是铁皮的，绿色的，上面印着部队的番号 “8341”，是部队淘汰的，他上次特意搬来的。
他把小票轻轻放进垃圾桶，没让纸飘出来。垃圾桶里还有点废纸，没满，他顺便把旁边的一个空饼干袋也捡起来放进去，动作很自然，像在部队整理卫生一样。
路修源把抹布放进收银台旁的搪瓷盆里。搪瓷盆是白色的，上面有个小豁口，是上次洗碗时不小心碰在水龙头上弄的。他打开水龙头，接了点温水 —— 水温不烫手，刚好能洗抹布。
他把抹布放进水里，搓了搓，上面的灰都掉了下来，水变浑浊了。他又换了次水，搓到抹布干净，才双手拧干，拧到不滴水。然后走到水龙头旁的钉子前，把抹布挂好，边角对齐，没歪。
接着，他开始擦收银台。从左到右，一下一下，不来回擦，动作很认真。遇到收银台的缝隙，他用手指抠了抠，指甲缝里沾了点黑灰，再用抹布的边角擦干净。擦完后，木质收银台表面发亮，能映出他的影子。
他又拿起钱盒，打开盖子，把里面的零钱整理了一下。硬币按面额分开：一分的放在左边，五分的放在中间，一毛的放在右边，排得整整齐齐；纸币按顺序叠好，两毛的放上面，五毛的放下面，像部队整理弹药一样，没有褶皱。
“这样店里更亮了，灯管是部队给的，也不用花钱，” 路修源把钱盒盖好，放回原来的位置，对着陈清清笑了笑，“一举两得。” 水龙头是铁的，有点锈，但是出水口被他擦得发亮，没有水垢。
他又走到刚才陈清清碰掉薯片的货架旁，蹲下身，用抹布擦货架腿上的灰。动作很轻，用抹布的边角蹭，怕把货架上的商品碰掉。作训服的后背沾了点灰尘，是从仓库带出来的，却一点都不狼狈。
陈清清站在旁边看着，想起平时的日子：路修源每天下训都会来店里帮忙，整理货架时按部队的标准，罐头按高度摆，笔记本按大小排，连洗衣粉都要对齐；收钱时会认真核对，顾客给一块钱，他会数清楚找零，怕错了让顾客吃亏。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路修源身上，也落在亮堂堂的店铺里。她心里像有股暖水流过，轻轻的，却很满。陈清清站在旁边，看着亮堂的店铺，心里满是感动。她觉得，有路修源在，什么事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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