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目,当众宣布,将张德禄革除职役,逐出太医院!永不叙用!”
好家伙,直接开除公职,砸掉铁饭碗。
陆明眉毛微挑,这才露出一丝“讶然”:“哦?如此严厉?是否……有些过了?” 他假惺惺地劝了一句。
“不过!一点都不过!” 王太医义正词严,仿佛与张医官有不共戴天之仇,“此等小人,若不严惩,何以正风气?何以儆效尤?陆大人您心怀仁厚,但对此等宵小,万不可姑息养奸!”
他见陆明还是没有明确表态,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又补充道:“而且,老夫已查明,此前分配陆大人去整理发霉旧书,克扣您用度等事,皆是这张德禄假借老夫之名,擅作主张!老夫定会在众人面前,将此等行径一并揭露,还陆大人一个公道!”
得,连以前的旧账都翻出来,准备来个彻底清算,以求撇清自己。
陆明看着王太医那急于表忠心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悲。这就是官场,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张医官不过是权力倾轧下一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卒子。
他放下水杯,终于给了王太医一个明确的回应,语气依旧平淡:“太医院内部事务,自然由王大人全权处置。下官人微言轻,不便置喙。一切……依规矩办事即可。”
他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支持,但这句“依规矩办事”,听在王太医耳朵里,就是默许,就是让他放手去干!
王太医如蒙大赦,长长松了口气,脸上瞬间由阴转晴,堆满了笑容:“陆大人深明大义!老夫佩服!那就这么定了!稍后便在太医院正堂召集众人,还请陆大人务必到场,以示……以示公正!”
他这是怕陆明不去,自己这出“清理门户”的戏份不够足,表态不够坚决。
陆明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下官正好无事,便去听听。”
他倒不是想去落井下石,纯粹是想去看看热闹,顺便……确认一下这只烦人的苍蝇是否真的被拍死了。
太医院正堂。
平日里还算宽敞的正堂,此刻挤满了人。上至须发皆白的御医,下至刚入门没多久的药童、吏目,凡是能在编的,几乎都被王太医叫来了。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众人鸦雀无声,眼神交流间都带着一丝紧张和好奇。大家都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看向站在角落、面如死灰、身体微微发抖的张医官的目光,充满了怜悯、嘲讽,更多的是划清界限的冷漠。
张医官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从昨天小朝会消息传来,到今天被强制召集,他几乎水米未进,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能感觉到周围那无形的、冰冷的排斥,昔日称兄道弟的同僚,此刻都对他避之不及。
完了,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他现在只希望王太医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自己留一点点体面。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轻微的骚动。
只见王太医陪着陆明,迈步走了进来。
王太医脸色肃穆,仿佛要主持什么庄严的仪式。而陆明,则依旧是一身清爽的青色官袍,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像只是来旁听一个普通的病例讨论。
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陆明身上。
这位就是近日风口浪尖、被陛下亲口称为“国士”的陆大人!他来了!他亲自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王太医的处置,必须让他满意!意味着张医官,绝无幸理!
张医官看到陆明的那一刻,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柱子,才勉强站稳,但脸色已经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王太医清了清嗓子,走到正堂上首站定,目光威严地扫过全场,最后在张医官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今日召集大家前来,”王太医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有力,“是为肃清太医院风气,惩处害群之马!”
开门见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