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拖泥带水。
“医官张德禄!”王太医一声厉喝。
张医官浑身一颤,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出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下……下官在……”
“你可知罪?!”王太医居高临下,厉声质问。
“下官……下官……”张医官涕泪横流,想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磕头如捣蒜,“下官糊涂!下官知罪!求王大人开恩!求陆大人开恩啊!”
他转向陆明的方向,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砖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陆明站在原地,负手而立,眼神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同情,就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表演。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斥责和怒骂都让张医官感到绝望。
王太医见陆明毫无反应,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他冷哼一声,开始细数张德禄的“罪状”:
“张德禄!你心胸狭隘,嫉贤妒能!自陆明陆大人入太医院以来,你便屡次三番刁难排挤!假借本院使之名,分配陆大人整理发霉旧书,此其一!”
“克扣同僚用度,中饱私囊,此其二!”
“最可恶者,你竟敢散布流言,污蔑构陷陆大人‘恃宠而骄’、‘用药激进’!企图蒙蔽圣听,离间君臣!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其三!”
王太医每说一条,声音就提高一分,语气就严厉一分。而张医官的身体就抖得更厉害一分,瘫在地上,如同烂泥。
“你之所为,败坏太医院清誉,触怒天颜,更险些使我太医院失去陆大人这等栋梁之才!罪无可恕!”王太医最后下了结论,声音斩钉截铁,“本院使今日,依《太医令》及陛下整肃朝纲之圣意,裁定如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革去张德禄太医院医官一职,削去官身,即刻逐出太医院!其所犯之事,行文吏部及京兆府备案!永不叙用!”
“轰!”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这最终判决从王太医口中清晰地说出时,众人还是感到一阵心悸。革职,削官,逐出,永不叙用!这意味着张德禄几十年的钻营奋斗,顷刻间化为乌有,而且这辈子都别想再端官家的饭碗了!在这个时代,这几乎是仅次于杀头的严厉惩罚。
张德禄彻底瘫软在地,眼神空洞,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身体无意识地抽搐。
王太医说完,不再看地上的张德禄一眼,而是转向陆明,语气瞬间变得恭敬无比:“陆大人,您看……如此处置,可还妥当?”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王太医这番雷厉风行,与其说是整肃纪律,不如说是做给陆明看的投名状。
陆明终于动了。
他缓缓上前一步,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了瘫软如泥的张德禄身上。
张德禄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最后的乞求。
陆明看了他几秒钟,眼神里依旧没有任何波澜。然后,他转向王太医,微微颔首,只说了三个字:
“辛苦王大人。”
没有说“满意”,也没有说“不满意”,但这句“辛苦”,已然表明了态度。
王太医心中一块大石彻底落地,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分内之事,分内之事!来人!”
两个膀大腰圆的太医院杂役应声而入。
“将这张德禄……请出去!”王太医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苍蝇。
两个杂役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架起已经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张德禄,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出了太医院正堂。
众人看着张德禄被拖走时在地上留下的痕迹,以及那绝望而无神的眼神,心中皆是凛然。这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的下场!
王太医再次面向众人,肃容道:“今日之事,望诸位引以为戒!太医院,当以医术精进、忠心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