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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没有在街上过多停留，径直被引往早已准备好的四方馆（接待外国使臣的宾馆）安置。但他们的到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开封的权力中心。
皇宫，紫宸殿。
柴荣端坐于御座之上，听着鸿胪寺卿和枢密院官员的联合汇报，面色平静，但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的敲击，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陛下，契丹使团共计一百二十人，正使耶律斜轸，官居契丹南院枢密使，乃是契丹皇帝耶律璟心腹重臣。副使萧卓，据查为契丹后族萧氏子弟，具体职司不明，但观其气度，以及耶律斜轸对其之态度，恐非寻常子弟。” 鸿胪寺卿躬身禀报，语气谨慎。
“南院枢密使……萧氏子弟……” 柴荣轻声重复了一句，嘴角泛起一丝冷意，“派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前来‘祝贺’？朕看，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枢密院副使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圣明。据边关细作传回消息，契丹内部近来似有动荡，耶律璟身体欠佳，诸皇子年幼，皇太弟耶律罨撒葛与北院大王耶律屋质等人争权日烈。此次派耶律斜轸这等实权人物前来，名为祝贺，实为窥探我大周虚实，尤其是……我军新式军械与北伐之后国力恢复情况。”
柴荣微微颔首，这些情报与他掌握的相差无几。他更关心的是那个副使。
“萧卓……萧氏……”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殿中一人，“王朴，你如何看待此子？”
王朴出列，沉吟片刻，道：“陛下，契丹萧氏，世代与耶律氏通婚，权倾朝野。其族中子弟，多出任要职。这位萧卓，年纪虽轻，却能担任如此重要使团的副使，必有过人之处。或是才智超群，或是……身份特殊。老臣以为，需多加留意。”
“身份特殊？” 柴荣眼中精光一闪，“莫非是女扮男装？”
此言一出，殿中几位近臣都是一怔，随即露出思索之色。仔细回想鸿胪寺描述的“俊美过人”、“英气逼人”，再联想到契丹萧氏确实有几位年纪相当的贵女……这可能性，并非没有！
王朴谨慎道：“陛下明察秋毫。契丹风俗与中原不同，女子亦可参政骑射。若真是萧氏贵女……其此行目的，恐怕更为复杂。”
柴荣冷哼一声：“无论男女，既然来了，便是客。我大周礼仪之邦，自当以礼相待。但若存心挑衅……”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寒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传旨，”柴荣下令，“按最高规格接待契丹使团，明日晚间，朕在集英殿设宴，为其接风洗尘。令在京五品以上官员皆需出席。鸿胪寺务必安排妥当，既要彰显我天朝气度，亦不可失了我大周威严！”
“臣等遵旨！” 众人齐声应道。
圣旨很快传开。
陆明自然也收到了通知。他看着那份制作精良、盖着鸿胪寺大印的请柬，摸了摸下巴。
“集英殿夜宴……五品以上作陪……啧啧，阵仗不小啊。” 他咂咂嘴，对正在试图理解皂化反应的陈远说道，“看来明天晚上，得去会会咱们那位‘英气逼人’的萧副使了。”
陈远放下手中的东西，有些担忧：“先生，契丹人来者不善，此次宴会，怕是宴无好宴。”
“怕什么？” 陆明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咱们的地盘上，还能让他们占了便宜去？再说了，” 他拿起那块勉强成型的、散发着古怪气味的“原始肥皂”看了看，又嫌弃地放下，“跟研究这玩意儿比起来，应付契丹人简直算得上休闲娱乐了。”
陈远：“……” 先生的心，是真大。
次日傍晚，集英殿内灯火通明，笙箫管弦之声悠扬悦耳。
文武百官按照品级鱼贯而入，各自在自己的席位上跪坐好。人人身着朝服，神情肃穆中带着一丝好奇与警惕。这可是北伐之后，契丹首次派遣如此高级别的使团前来，意义非凡。
陆明作为近侍医官，品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