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装逼用的。
比如,他抄过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略改几个字),标榜“望月感怀”;抄过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同样微调),说是“秋日闲愁”;甚至还把李白《将进酒》里最豪迈的几句拆出来,命名为《醉歌行》,吹嘘是“少年意气”。
他自己都没太当回事,毕竟不是原创,纯属拿来主义。没想到,这些“作品”竟然流传到了后蜀,还入了花蕊夫人的法眼!
他翻看着那些唱和之作。花蕊夫人不愧是千古才女,每一首都用典精准,情感细腻,意境深远。和《水调歌头》,她便写“但愿身似玲珑月,南北东西伴君明”;和《一剪梅》,她便写“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咦?这句怎么有点熟?哦,她化用得妙!);和《醉歌行》,她竟也能写出“女儿亦有凌云志,不向东风怨未开”的豪迈之句。
这已不仅仅是简单的唱和,简直是在用她的绝世才华,与陆明(抄袭来)的诗词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灵魂共鸣和深度交流!
每一首和诗后面,还有细细的朱笔小楷写的点评和探讨,比如对“格物致知”的理解,对“显微镜下世界”的惊叹和哲思,问题既风雅又深刻,显示出她不仅文采斐然,更有不俗的思辨能力。
这份“精神食粮”太过丰盛,也太过于……撩人。陆明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学渣,突然被学霸女神全方位无死角地崇拜和探讨问题,那种虚荣心和窃喜感,简直要爆棚了!
他正看得心旌摇曳,面泛红光,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如何回一封既保持风度、又不失暧昧、还能展现自己(伪)才华的回信时——
“大人!大人!”
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伴随着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瞬间将满室的旖旎和书香冲得七零八落。
不用问,肯定是刚上岗的亲卫队长候选人之一,折德扆同志。
陆明手忙脚乱地想将锦盒盖上,但那鲛绡纱帕的一角还露在外面,薛涛笺也散落了几张。他越是着急,手越是不听使唤。
“砰!”书房门被一把推开(显然折小将军还没学会敲门的礼仪),折德扆那颗硕大的、带着兴奋红光的脑袋探了进来,嗓门洪亮:
“大人!您叫我?王铁柱那陷阱我看了!有点意思,但不够狠!我们边军对付契丹游骑的陷阱那才叫……”
他的大嗓门戛然而止,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陆明桌上那摊开的、精致的、香喷喷的物事,又看了看陆明那略显慌乱和……“猥琐”(在折德扆看来)的表情。
“大人……您……您这是在……”折德扆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困惑,“看姑娘家的情信?”
陆明老脸一红,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强作镇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锦盒盖上,塞进抽屉里,干咳两声:“咳咳!胡说什么!是……是蜀中一位……学者,送来探讨学问的信件!都是些高深的格物之理!”
“格物?”折德扆更加疑惑了,抽了抽鼻子,“格物的信……咋这么香?跟俺姐用的胭脂味道有点像,但又不一样……”
陆明:“……” 这孩子,鼻子怎么这么灵!
他赶紧转移话题,板起脸道:“德扆啊,我说过多少次了,进门要先敲门!还有,室内说话,控制音量!你刚才说王铁柱的陷阱怎么了?”
一说到专业领域,折德扆立刻把“香喷喷的格物信”抛到了脑后,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再次提高了音量(虽然他自己觉得已经压低了):“回大人!王铁柱布的陷阱,预警还行,但杀伤不足!属下觉得,可以在这里加一个踏板机关,连上弩箭,在这里挖个浅坑,里面插上削尖的竹签,再抹上点马粪……呃,或者按照大人说的,用那个‘神仙醉’泡过的脏布条缠上,保证让敢翻墙的贼人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唾沫横飞,气势磅礴,仿佛不是在讨论家宅防御,而是在规划一场攻城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