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黄的竹肉,竹肉的纹路竟组成句残缺的咒文:“双生归位,青瑶……”
当兑位的竹枝网罩下来时,阿竹真正体会到了绝望 —— 头顶三丈高的竹杈上,突然垂下十几根缠满倒刺的竹绳,像巨蟒吐信似的往脖子上绕,而脚下的翻板再次下陷,露出的竹刺阵比刚才深了一倍,刺尖沾着的黏液顺着沟槽往他们的方向流,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溪流里的倒影突然变了:阿竹的影子变成了梳双丫髻的女子,异乡人的影子则戴着青面教的面具。
更可怕的是,竹枝网的缝隙里,能看见西侧的密林边缘,十几个黑影正贴着地面滑过来,竹制的关节发出 “咔嗒” 声,像一群正在逼近的巨型蟑螂。黑影经过的地方,竹丛突然开出白色的花,花瓣上的纹路与还魂竹的叶片一模一样,却在接触到月光时迅速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
异乡人变调的手指在颤抖,笛声里带着股血腥味 —— 他刚才为了护住阿竹,被根竹绳的倒刺刮到了嘴角,血珠滴在笛孔里,随着气流喷出细小的血雾,与空中的毒粉相遇,爆出点点星火。星火在空中组成个完整的阵法图,缺角处闪烁着 “瑶” 字的微光。“往乾位的断竹堆跑!” 他嘶吼着,声音劈了个叉,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那里的竹秆是实心的,竹节里藏着三百年前的竹简!”
阿竹跟着他往断竹堆冲时,感觉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 身后的竹枝网 “啪” 地合拢,倒刺相互碰撞的声音像无数把剪刀同时合拢,而那些逼近的黑影越来越近,能看清它们是用竹片拼成的人形傀儡,没有脸的头部嵌着两颗发光的竹珠,珠子里的水银映出他们狂奔的影子,影子的脚下正长出双生竹的根须,像要把他们牢牢钉在这片土地上。
阿竹的靴底刚踏上断竹堆,最表层的竹秆就 “咔嚓” 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竹简 —— 那些竹简用红绳捆着,竹片边缘泛着暗红色,像是浸透了血。她下意识伸手去捡,指尖刚触到竹简,膝盖突然一软,小腿肌肉像被拧成了麻花,酸麻感顺着骨头缝往上爬,逼得她死死咬住牙关,齿间渗出的血珠混着唾液咽进喉咙,腥甜得让人作呕。眼前的雾霭里浮出个梳双丫髻的女子背影,可那背影总在晃动,像隔着层被水打湿的纱,她使劲眨眼,睫毛上的雾珠却滚进眼里,疼得视线瞬间模糊。
“别碰!” 异乡人拽开她的瞬间,右手的青筋突然暴起,像条扭曲的青蛇爬过手背。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攥着阿竹手腕的地方,皮肉都陷了进去,留下五道紫红的印子。竹简自燃的青绿色火苗窜起时,他的右脚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低头看见靴底的黑洞已烂穿,毒液正顺着皮肉往膝盖爬,所过之处的皮肤泛起青黑色,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而溃烂的边缘在抽搐,每一秒都有细密的水泡鼓起又炸开,溅出的毒液滴在断竹上,“滋滋” 腐蚀出针孔大的洞。
陈五慌忙掏出灵竹泪往他伤口泼,左手却不听使唤地抖,竹筒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大半瓶液体都泼在了自己鞋上。他的胳膊肘突然撞到断竹堆,麻木感顺着手臂往肩膀蔓延 —— 不知何时被竹刺划破的袖管里,淡绿色的毒液正顺着静脉游走,所过之处的皮肤泛起鸡皮疙瘩,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皮下钻。翻札记时,他的指尖突然抽筋,指甲深深掐进纸页,把 “离魂水” 三个字抠成了破洞,纸页边缘的碎屑粘在汗湿的手心里,痒得他想发疯。
赵老四婆娘突然指着断竹堆深处,脖颈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像条青色的蚯蚓。她的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气音,想说什么却被口痰堵住,只能使劲吞咽,喉结上下滚动的幅度大得吓人。那半块玉佩射出红光时,她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盯着岩壁壁画的眼睛眨都不眨,眼球上渐渐布满血丝,像要裂开似的。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血珠滴在衣襟上,晕开成朵丑陋的花。
“壁画在动!” 阿竹惊呼声未落,胸腔突然一阵发闷,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她想大口喘气,肺叶却像被灌满了沙子,每吸一口气都带着疼,肋骨的位置传来阵阵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