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到人头落地!要看到那些蛀虫的根,被彻底斩断!”
“臣等遵旨!”沈砚清与几位大臣肃然领命,声音带着凛冽的杀意。
“五!”萧景琰的目光最后投向殿外无边的风雪,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沉重与力量,“昭告天下!北狄倾巢来犯,欲亡我大晟!凡我大晟子民,无论士农工商,皆有守土抗敌之责!朕,萧景琰,在此立誓——”
他猛地转身,面向殿内所有臣子,面向那象征着江山社稷的蟠龙金柱,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与气吞山河的豪情:
“朕将与国同休!与万民同命!御驾亲征,誓与北狄颉利,决一死战于北境山川!此战,不灭金狼,不收王旗!不雪国耻,不归帝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悲壮与决绝,如同惊雷般在乾元殿内轰然炸响!群臣跪伏,热血沸腾!恐惧被驱散,犹豫被碾碎!只剩下同仇敌忾、背水一战的冲天战意!
萧景琰立于阶上,玄衣如墨,目光如炬。他知道,赌上国运的战争机器,已经在这风雪交加的乾元殿内,轰然启动!北境的烽火,将映红整个北疆的天空!
乾元殿的朝会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引爆了整个庞大的帝国机器。一道道带着帝王意志和血腥气息的旨意,如同无形的烽火,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冲出巍峨的宫门,射向帝国的四面八方。
枢密院、兵部、五军都督府灯火彻夜不息,地图铺满了巨大的案几,将领们沙哑的争论声与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一道道调兵遣将、布防设卡的军令如同雪片般签发。
户部的算盘声噼啪作响,几乎要盖过窗外的风雪。陈文举熬红了双眼,亲自盯着小吏们清点着库房里最后的存银,每一锭银子、每一石粮食的去向都被反复核算。发行“靖边国债”的告示在第一时间由快马送往各大州府,墨迹未干。
吏部、刑部、都察院则弥漫着一种更为阴冷肃杀的气氛。沈砚清坐镇刑部大堂,渊墨如同最沉默的影子立在他身后。一道道加盖着“通海逆案”朱红大印的缉捕文书被迅速下发,隶属三司的精锐捕快与暗影卫的玄衣密探如同出巢的猎犬,在京都的街巷、商铺、乃至某些深宅大院外布下了无形的罗网。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
而风暴的中心,养心殿西暖阁内,此刻却陷入一种奇异的静谧。
烛火跳跃,将萧景琰、林岳、渊墨三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细长而扭曲。巨大的北境舆图铺在地上,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山川河流、关隘城镇。
萧景琰盘膝坐在蒲团上,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舆图上阴山隘口与镇北关之间的那片狭长地带。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扳指,那是从阿史那·达延手指上剥下的战利品。
“二十万……颉利这次是把棺材本都押上了。”萧景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林岳,蜡丸军情之外,说说金狼王帐内部。颉利如此孤注一掷,他那些桀骜不驯的兄弟子侄、虎视眈眈的部族首领们,就都那么服帖?”
林岳单膝跪在舆图旁,闻言立刻道:“陛下圣明。金狼王庭内部,绝非铁板一块。颉利年迈,此次倾巢而出,王庭空虚。其弟,左谷蠡王阿史那·咄吉,素有野心,对单于之位觊觎已久。颉利此次抽调了咄吉麾下近半精锐充入中军前锋‘血狼骑’,名为重用,实为削弱其部,并置于自己眼皮底下监视。咄吉表面恭顺,心中怨恨已深。”
他手指点在舆图上一处:“秃鹫部首领秃发乌孤,贪婪狡诈,此次出兵,颉利许诺其劫掠所得尽归己有,并割让阴山南麓三处水草丰美之地。然秃发乌孤私下曾抱怨颉利吝啬,且对其驱使秃鹫部为先锋炮灰心怀不满。”
“黑水靺鞨诸部,彪悍但松散。颉利以其子迎娶靺鞨大酋之女为条件,勉强将其捏合。然靺鞨各部间素有仇怨,大酋亦不能完全服众。此联盟,外强中干,全靠颉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