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开拔!目标——云州城!”
“不计代价!不惜伤亡!给本王——碾碎它!”
“本王要亲眼看着云州城化为焦土!要亲手将那萧景琰——从病榻上拖下来!将他的人头——悬挂在金狼大纛之上!让整个中原大地——”
颉利单于猛地张开双臂,玄色锦袍在灯火下如同展开的恶魔之翼,他最后的咆哮,带着席卷天下的狂野与毁灭,轰然炸响在王帐之内,也炸响在饮马川八万铁骑的心头:
“在狼旗的阴影下——颤抖——!!!”
“吼——!!!”
“踏平云州!擒杀萧景琰!”
“大单于万岁!金狼万岁!”
王帐内外,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咆哮!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喷发!巨大的声浪撕裂了夜空,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颉利单于不再看帐下群情激奋的将领。他缓缓踱步到王帐门口,伸手掀开了厚重的毛毡门帘。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吹动了他玄色的锦袍和额前的发丝。他深邃的目光,如同穿透了无边的黑暗,越过广袤的草原,死死地、死死地锁定在东南方——云州城的方向!
那里,有他必杀之人!有他必须洗刷的耻辱!有他征服中原……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块踏脚石!
饮马川上,八万铁骑组成的黑色洪流,在无数火把的映照下,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缓缓启动。铁蹄踏碎冻土,卷起漫天烟尘,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朝着东南方,朝着那座刚刚升起龙旗的城池——汹涌而去!
金红色的狼头大纛,在狂风中猎猎怒卷,如同燃烧的血海,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颉利单于矗立在王帐门口,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魔神。他紧握着腰间的金刀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虬结。凛冽的寒风卷起他玄色锦袍的下摆,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周身弥漫的那股凝固如实质的杀伐之气。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吞噬光线的寒潭,倒映着下方无边无际、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动的铁骑洪流。火光在那双瞳孔中跳跃,却无法带来一丝暖意,只有冰冷刺骨的决绝。
云州……萧景琰……
这一次,没有疑兵,没有伏击,没有那该死的狡诈脱身!
只有铁与血的碰撞!只有生与死的裁决!
他要用最狂暴、最直接、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那根深深扎入他心头的毒刺——连根拔起!碾为齑粉!
夜风呜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浩劫悲鸣。
颉利单于缓缓抬起下颌,棱角分明的侧脸在跳动的火光下,一半明,一半暗,如同掌控生死的魔神。他凝望着东南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大地,那里,是猎物最后的巢穴,也将是……猎手终结一切的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