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失败!每一句“萧景琰狡诈”、“防不胜防”,都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和无能!而最后那句“护得数千儿郎生还”,更是如同一把盐,狠狠撒在他仅存三千残兵的巨大耻辱上!
哈桑低着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皮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他感觉自己的脸颊伤口火辣辣地疼,仿佛阿古拉的目光正化作无形的烙铁,一遍遍烫在那个耻辱的印记上!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用牙齿撕碎那张道貌岸然的脸!这个阴险的毒蛇!他哪里是在求情?分明是在用最软和的刀子,一刀刀凌迟他哈桑最后的尊严。
咄吉狂暴的怒火被阿古拉这番“情真意切”的劝慰稍稍浇熄了一丝。他胸膛依旧起伏,但眼中的杀意却退去了几分。他看了看地上狼狈不堪、脸颊还在渗血的哈桑,又看了看言辞恳切、处处为他着想的阿古拉。一种对比鲜明的落差感油然而生。是啊,萧景琰确实太狡猾了,连祭天台都敢用替身……哈桑虽然败了,但也算尽力了,还带了点人回来……更重要的是,此刻正是用人之际,杀了他,只会让其他将领寒心。
“哼!”咄吉重重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台阶,但语气依旧冰冷刺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哈桑!剥去你万夫长之职,降为千夫长!所部残兵,暂由乌恩统领!滚下去!好好养你的伤!再敢有失,定斩不饶!”
“谢……谢大汗不杀之恩!”哈桑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干涩。他挣扎着起身,不敢再看咄吉,更不敢看阿古拉,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一身血污和深入骨髓的屈辱与怨恨,踉跄地退出了汗帐。那道怨毒的目光,在转身的瞬间,如同实质的毒针,狠狠刺了阿古拉的背影一下。
汗帐内,气氛依旧凝重。咄吉烦躁地踱了两步,一脚踢开滚到脚边的酒壶碎片,目光扫过肃立的乌恩和一直沉默不语、包扎着伤臂的莫度,最终定格在阿古拉身上,声音带着一种力竭后的沙哑和茫然:
“南门已破……不,是撞进去又被打了出来,损兵折将!西门强攻,寸步难进!一日一夜,折损近三万精锐!这云州城,难道真是铁打的不成?!阿古拉!你说!接下来该如何?!本汗……难道真要在这残破城下,折戟沉沙不成?!”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动摇。金冠带来的无上荣耀感,在冰冷的现实和巨大的伤亡面前,开始出现裂痕。
乌恩和莫度同时将目光投向阿古拉。乌恩沉稳的脸上带着征询,莫度则是一脸茫然和烦躁。他们两人是战场冲杀的猛将,攻城拔寨、冲锋陷阵是本能,但论及在这种胶着困境下如何破局,如何应对萧景琰层出不穷的阴险手段,他们的脑子就完全不够用了。争宠?权力?他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大汗的命令,只在乎哪里还有仗可打,还有城可破!此刻,阿古拉这个“聪明人”,成了他们唯一的指望。
哈桑?那个蠢货刚被打发走,他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阿古拉迎着咄吉焦躁的目光,面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惨败和哈桑的怨毒眼神都未曾对他产生丝毫影响。他微微躬身,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洞悉感:
“大汗勿忧。胜败乃兵家常事,云州城坚,萧景琰狡诈,强攻硬撼,非上上之选。然,蛇有七寸,城有命门。前番所献之‘掘地潜龙’之策,虽因时机未至暂时搁置,然其核心,直指云州命脉,并未失效。如今,时机已至,只需稍加变通,辅以声东击西、疲敌扰敌之法,云州坚城,必生裂痕!”
“掘地潜龙?”咄吉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回忆。阿古拉早先确实提出过挖掘地道直通内城的计划,但当时因工程浩大、耗时过长,且咄吉急于求成,被暂时搁置了。“你是说……挖地道?此刻挖掘,岂非更费时日?萧景琰岂会坐视?”
“大汗明鉴。”阿古拉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弧度,他走到那张被酒水浸湿、又被咄吉踢乱的简陋城防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云州内城西北角一处不起眼的标记上,“非是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