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目的地挖掘。目标,便是此处——云州内城粮仓与武备库所在区域之下!”
他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移动,勾勒出一条隐秘的路线:“我军前番强攻,已将外城西面‘铁衣巷’、‘百步街’区域彻底控制,虽未能突破内城防线,却已扫清大片区域,汉军残存据点亦被压缩。此地距内城墙基不过百余丈,土质松软,更妙的是,其下方有古时废弃的引水暗渠遗迹,虽已淤塞,但其走向,恰好指向内城粮仓武库!若以此暗渠遗迹为基础,秘密拓宽挖掘,可事半功倍!挖掘出口,便选在粮仓武库最薄弱的后墙之下!”
咄吉的眼睛随着阿古拉的描述,渐渐亮了起来!粮仓武库!若真能挖通至此,一把火下去……整个内城守军将不战自溃!这简直是釜底抽薪的绝户计!
“然,”阿古拉话锋一转,手指点向舆图上西门和南门方向,“地道挖掘,需掩人耳目,更需时日。萧景琰狡诈,必多派斥候监听地下动静。故,需以雷霆之势,行佯攻疲敌之策,牢牢吸住汉军主力,使其无暇他顾!”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而充满杀伐之气:“其一,疲敌扰敌!自今夜起,令莫度将军,精选数千悍不畏死之勇士,分成数十小队,轮番不息,不分昼夜,对西门及相邻城墙区域,发起不间断袭扰!不图破城,只求声势浩大!或以火箭抛射,或以巨木撞门,或以强弩攒射城头守军!务必令其风声鹤唳,片刻不得安宁!耗其精力,疲其心神!”
莫度听得眼中凶光直冒,让他去杀人放火搞破坏?这活儿他爱干!他立刻捶胸低吼:“末将明白!定叫汉狗夜不能寐,食不甘味!”
阿古拉点点头,手指移向南门方向:“其二,声东击西!令乌恩将军,于南门永定门外,大张旗鼓,广布旌旗,多设营帐,日夜伐木赶制攻城云梯、冲车!做出我军主力将转攻南门之假象!更可令士兵擂鼓呐喊,佯作集结,迷惑汉军!使其不得不分兵南门布防,减轻西门压力,更掩护我地道挖掘主力!”
乌恩沉稳领命:“末将领命!定将南门搅得鸡犬不宁!”
“其三!”阿古拉的手指最后重重敲在那条代表暗渠遗迹的虚线上,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此乃关键!命哈桑将军……”
此言一出,连一旁发呆的莫度和乌恩都愣了一下。哈桑刚被重罚,降为千夫长,还能用?
咄吉也皱起了眉头。
阿古拉仿佛没看到他们的疑惑,继续道:“……命哈桑将军,统率其本部……残部,”他刻意加重了“残部”二字,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负责挖掘地道之警戒与掩护!其部新败,士气低迷,正需戴罪立功!令其率部于挖掘区域外围构筑严密防线,广布暗哨游骑,日夜巡逻!但凡发现汉军斥候接近挖掘区域者,无论远近,格杀勿论!务必确保地道挖掘,绝无泄密之虞!”
这安排,看似给了哈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实则狠辣至极!让刚刚损兵折将、士气低落到极点的残兵去负责最枯燥、最危险、也最可能遭遇汉军精锐斥候袭杀的警戒任务?这无异于将他们架在火上烤!成功了,功劳是挖掘队的;失败了或者出了纰漏,哈桑和他那点残兵就是现成的替罪羊!
“哼!纸上谈兵!”一个充满怨毒和不屑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从帐门口传来。只见哈桑不知何时竟去而复返,并未走远,显然一直在帐外偷听!他半边脸包裹着渗血的麻布,仅露出的那只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嫉恨之火,死死盯着阿古拉,“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那该死的暗渠还在不在?谁知道汉狗有没有在那坑害大汗的勇士,为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铺路?!”
哈桑的指控尖锐而恶毒,直指阿古拉计划的“风险”和其“用心”。帐内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
“放肆!”咄吉勃然大怒,刚刚被阿古拉精妙计划点燃的希望之火,瞬间被哈桑这盆冷水浇得火星四溅,更被其不知好歹的顶撞彻底激怒!“哈桑!本汗饶你一命,已是开恩!你竟敢咆哮军帐,质疑军师?!滚出去!再敢多言半句,立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