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砚清放下公文,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一点,发出清脆的声响。“时机已到。收网。”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绯色的官袍,动作从容而优雅,仿佛即将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典礼,而非去终结一个二品大员的性命。
“传令:暗影卫全体出动,即刻封锁工部衙门,控制所有出入口,许进不许出!吏部、刑部、京都府衙役协同,包围李府!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同时,持本官手令,请内阁首辅李辅国大人,并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宗室王爷,移驾……刑部大堂!”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主宰生死的威严。
“喏!”暗影卫眼中厉芒一闪,身形瞬间消失。
李府。
当府外骤然响起的、如同闷雷般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兵甲碰撞的铿锵之声如同潮水般将整座府邸包围时,李元培正在书房内心神不宁地踱步。那封“通敌密信”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已经通过他安插在京都府的心腹,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他的耳中。
“轰隆——!”
如同五雷轰顶!
李元培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撞在书架上,震得上面的古籍哗啦啦掉落一地!
“不……不可能……假的……全是假的!!”他失声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暗格……密信……我……我早已销毁了!怎么会有密信?!谁?!是谁在陷害本官?!沈砚清!一定是沈砚清!!”
他猛地扑到书案前,发疯般拉开那个隐秘的暗格——里面空空如也!他明明记得,就在几天前,他亲手将里面所有可能成为隐患的东西,付之一炬!灰烬都深埋在了后花园的假山下!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额头上涌出,瞬间浸透了全身!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和思维!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沈砚清那看似“轻描淡写”的前两招,究竟是为了什么!
青州旧案是虚招,让他放松对当下的警惕;三河县贪腐案是诱饵,逼他自断臂膀、耗尽资源、暴露软肋!而真正的杀招,这足以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通敌卖国罪,根本不需要真正的“密信”!
沈砚清要的,就是他李元培在极度恐慌之下,主动销毁一切可能成为“罪证”的东西!当他亲手将暗格清空,当他在府中大肆销毁文书时,就已经掉入了这个为他量身定做的、最致命、最无法挣脱的陷阱!
“暗格已空”——这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他心虚,证明他毁灭罪证!而那份凭空出现的“密信誊抄件”,其内容之翔实、细节之精确、与北狄印记的吻合,再加上他李元培此时“毁灭证据”的行为,以及之前孙茂才、吴庸、钱万贯这些已被钉死的北狄暗桩……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巧合”,在沈砚清这只无形巨手的操控下,瞬间串联成了一条完美无缺、令人无法辩驳的“通敌铁证链”!
他销毁得越干净,就越证明他心里有鬼!他越是辩解,就越显得苍白无力!
“完了……全完了……”李元培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喃喃。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躯壳里硬生生地撕扯出来,投入无尽的冰窟深渊。沈砚清!你好毒!好狠!好绝的算计!这根本不是什么栽赃陷害,这是……诛心!是让他自己把自己的脖子,主动伸到了断头台下!
“哐当——!!”
书房的门被粗暴地撞开!
如狼似虎的刑部衙役和暗影卫如同潮水般涌入!冰冷的刀锋瞬间架在了李元培的脖子上!那刺骨的寒意,让他最后的挣扎也彻底冻结。
“工部尚书李元培!”为首的刑部侍郎手持拘票,声音冰冷如铁,“尔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奉内阁、吏部、刑部、都察院四衙会签之令,即刻锁拿归案!押赴刑部大堂候审!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