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反抗,没有辩解。李元培如同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被粗暴地架了起来。他华丽的绯色官袍被扯得凌乱不堪,象征着二品大员威严的乌纱帽滚落在地,被一只无情的靴子踩过。他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外刺眼的阳光,那光芒,此刻却比最深的黑暗还要冰冷绝望。
刑部大堂。
森严肃穆。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肃立两旁,杀气腾腾。堂上主位端坐着内阁首辅李辅国,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此刻面沉如水,眼神复杂难明。两侧分别坐着几位神色凝重、代表宗室威严的王爷,以及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等重臣。大堂中央,沈砚清一袭绯袍,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来旁听一件寻常公务。
李元培被剥去官服,仅着白色囚衣,戴着沉重的枷锁镣铐,被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拖拽着押上大堂。他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如金纸,眼神浑浊涣散,早已不复昔日工部尚书的半分威仪,形同朽木。
“犯官李元培!”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声如洪钟,“现有匿名密报,于尔府邸书房暗格之中,查获尔通敌叛国之铁证密信数封!信中详述尔向北狄泄露大晟军机重秘,索要贿赂,指挥暗桩,罪大恶极!尔还有何话说?!” 刑部尚书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带着审判的威严。
李元培被惊堂木的声音震得身体一颤。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堂上那一张张或威严、或冷漠、或带着审视的面孔,最终落在了沈砚清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一股滔天的恨意和巨大的屈辱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麻木。
“冤枉!!”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带着垂死挣扎的疯狂,“本官冤枉!!这是构陷!是沈砚清!是沈砚清这个奸贼构陷于我!!”他猛地挣扎着,镣铐哗啦作响,指向沈砚清,目眦欲裂,“什么密信?!什么暗格?!本官早已将府中所有文书尽数销毁!那暗格空空如也!何来密信?!这分明是沈砚清伪造栽赃!他就是要置本官于死地!首辅大人!各位王爷!你们要为本官做主啊!!”
他的嘶吼在大堂内回荡,充满了绝望的控诉。然而,堂上众人,包括首辅李辅国,看向他的眼神,却只有更深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销毁文书?空暗格?这岂不是不打自招?证明你心里有鬼,急于毁灭罪证?
沈砚清终于微微侧身,目光平静地看向状若疯魔的李元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李元培的嘶吼,如同冰泉流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
“李尚书,你说暗格已空,文书尽毁?”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那么,请问,若非你心中有鬼,若非那暗格之中确曾藏有不可告人之物,你……又何必在风声鹤唳之时,如此急切地……将其清空呢?”
“我……”李元培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瞬间哑口无言!是啊,他该如何解释?解释自己是被沈砚清之前的连环计吓得疑神疑鬼,主动销毁?这只会显得他更加愚蠢和心虚!
沈砚清不再看他,转身面向堂上诸公,朗声道:“首辅大人,各位王爷,诸位大人!李元培通敌叛国,罪证绝非仅此匿名密报!其一,其心腹爪牙,孙茂才、吴庸、钱万贯,皆已查明为北狄暗桩,且其上线直指李元培!此三人之罪证口供,暗影卫皆有存档!”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渊墨如同影子般上前一步,将一叠厚厚的卷宗恭敬呈上。
“其二,李元培为掩盖三河县贪腐案,不惜杀人灭口,牺牲张德贵、王有财等工部官员,此乃其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明证!其三,也是最为关键之铁证——”沈砚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森然,“暗影卫已查明,李元培府中巨额不明财产之来源!其历年贪墨所得,远超其俸禄百倍!其中,有大量北狄特产的、无法在大晟境内流通的金饼和珠宝!这些赃物,已在其秘密别院地窖之中起获!人赃并获!”
随着沈砚清的话音,渊墨再次上前,呈上一个托盘。红绸揭开,里面赫然是几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