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来,所为何事呀?”
她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几案上墨迹未干的契约,张益达余怒未消,狠狠瞪了胡氏一眼,语气带着质问:“夫人!你为卿儿相看人家,为何不先与我商议?我竟不知,你已替她寻好了你那一表人才的娘家侄儿?”
胡氏心中一惊,脸上笑容却更盛,忙上前两步,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抚上张益达的臂膀:“哎呀老爷,您消消气。这事儿啊,
不过是我娘家几位长辈念叨了几回,我瞧着那孩子也是知根知底的,想着亲上加亲岂不美哉?这才动了点心思,这不还没定下嘛,哪敢贸然打扰老爷您做主呀!
至于我那侄儿,年轻人嘛,爱玩些是有的,但洁身自好得很,老爷您放心……”一番温言软语,夹杂着对侄儿不切实际的吹捧,终是将张益达的怒火暂时安抚了下去。
但经此一事,胡氏也不好再追问张行具体所为何事,只得将疑惑暂时压下。
当晚,张行府邸,张卿儿踏进为她精心准备的闺房,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点亮了眼眸。
雕花精致的拔步床,铺着柔软锦被;梳妆台上摆放着崭新的铜镜与妆奁;窗边小几上,一盆吐蕊的兰花散发着幽香。
“哥!这……这都是给我准备的吗?”她惊喜地回头,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张行含笑点头:“嗯,喜欢吗?”“喜欢!太喜欢了!”张卿儿扑过来,像只快乐的云雀,“谢谢哥!你对我最好了!”
张行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傻丫头,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哥说。我还有事,你先熟悉熟悉。”
他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对侍立在门口的丫鬟沉声吩咐:“好生伺候小姐,若有半点闪失,唯你们是问。”
“是,老爷!奴婢们定当尽心竭力!”丫鬟们恭敬应声。
正厅内,灯火通明,林胜文、林胜武早已在此等候。
张行脸上的温和褪去,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与锐利。“少爷,”胜文率先开口,递上一份简图,“丽水街那处门面,位置确实极佳,四通八达,人流汇聚,是做酒楼的上选。
只是……那东家咬死了三百两,寸步不让。这价钱,都够在偏些的地段置办一处不小的宅院了。”
张行指尖在图纸上点了点,沉吟道:“三百两……是贵了些。但机会难得。再与他周旋一番,若能压下一二十两最好。实在不行……三百两也认了。这位置,值这个价。”
“是,少爷,我再去谈。”胜文领命。“另外,”张行看向胜文手中的请柬名录,“开业在即,宾客名单拟好了?”
胜文展开名单:“按您的吩咐,县尊大人、县丞、主簿、典史、教谕诸位大人,虽未必亲至,但帖子礼数务必周全。
此外,城中有功名的举人老爷、各大商行的东家、县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耆老,都已列上。”
张行目光扫过名单,微微颔首。一旁的进宝(负责对外联络的下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插话道:“少爷……名单上,是不是……漏了宏盛堂那两位爷?白志生和钱世亨?”
张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请他们?哼,我没找他们清算旧账,已是给脸了!”
进宝面露难色,压低声音:“少爷息怒!小的知道您不待见他们。可……可外头都传,那白志生是高主簿的白手套?若是不请,岂不是拂了高主簿的面子?怕是要惹麻烦啊……”
“白手套?”张行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我打听过了,他不过是巴结上了高主簿府上一个得脸的管家,借着这层虎皮在县里作威作福罢了!
离真正搭上主簿的线,还差得远!此等狐假虎威之辈,何须理会?帖子,不必送!”
广元县城,宏盛堂药铺后院,气氛阴鸷,浓重的药味混合着劣质烟草的气息弥漫在昏暗的房间里。
老大白志生,一脸横肉,腰圆膀阔,一道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