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拌成粘稠的灰浆,然后用铁铲、抹刀,仔细地将所有发现的鼠洞、缝隙、孔穴填塞得严严实实。
又在库房地面、墙角均匀地撒上了一层干燥的生石灰粉,石灰粉吸水吸味,还能驱虫防腐,是库房防潮防鼠的常用手段。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至少是气味和卫生上焕然一新)的库房,张父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条件简陋,远不如自家精心建造的库房,但至少不再是那个无法下脚的垃圾堆和鼠窝,可以存放财物了。
就在库房进行最后祛秽封堵的同时,县衙临时辟出的巨大“抄没物资登记处”内,气氛却是异常的热火朝天,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亢奋。
十几名账房先生,连同临时征召的十几个落魄但字迹工整的秀才,正伏案疾书,算盘珠的噼啪声密集如雨点,毛笔在粗糙的账册纸张上飞快游走。
空气中弥漫着墨香、新纸张的味道,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从旁边堆积如山的财物中散发出的金属、丝绸、粮食的混合气息。
张父坐镇中央,面前摊开着几本总账。他时而捻着胡须凝神细听报数,时而亲自拿起一块银锭掂量成色,或用小刀刮开粮食麻袋检查质量。
他脸上的疲惫早已被一种巨大的、近乎不可思议的满足感所取代,双眼精光四射,仿佛年轻了十岁。
随着最后一份清单汇总到张父手中,算盘珠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最后拨动,一个个最终的数字被清晰地写在总账册最醒目的位置。
张父拿着这份还散发着墨香的汇总清单,手指竟微微有些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向县衙大堂。
张行正在大堂内对着简陋的广元县舆图沉思,规划着下一步的布防和可能的流民安置,看到父亲进来,他心中已然有数。
“行儿!清点…清点完了!”张父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撼,他将厚厚的清单递给儿子。
张行先是拿起那份粮食总清单:细粮400石(白米、精面)、230石粗粮(陈粟米、陈麦、杂豆)、20石霉变粟米(不可食另行处理)、300斤腊肉、50条火腿、
20箱山珍干货(木耳、香菇、笋干等、100只腊鸡腊鸭;
目光扫过腊肉、火腿、山珍等物,张行略一沉吟,便有了决断:“父亲,这些腊肉、火腿、山珍干货、腊鸡腊鸭,皆是难得的好物,寻常兵卒也难得享用。
将其一分为三,第一份送往城外山坳中的火器工坊!工匠们日夜赶工,最耗心力体力,这些肉食正好给他们补补身子,提振精神!
第二份交由城内张家军伙房统一调配,分批次加餐,犒赏今日入城的张家军全体成员!告诉他们,这是从贪官污吏嘴里抠出来的油水,让他们吃得痛快,也记得我们为何而战!
第三部分妥善存放于清理好的常平仓干燥阴凉处,严加看管!留给李铁柱,他带着精兵在外执行要务,待他凯旋,这些便是犒军的上品!”
“好!安排得妥当!”张父连连点头,深以为然,犒赏工匠、激励将士、预留功臣,面面俱到。
张行接着拿起浮财清单,目光迅速扫过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最终定格在末尾那行浓墨重彩的总计上,“广元县在押官吏(含卫所军官)抄没浮财总计折合白银贰万捌仟肆佰柒拾两整(两)!
其中:现银、金器、银票合 两、铜钱折银2600两、布匹绸缎按市价折银1150两、军械物资(精铁、硝磺、武器铠甲)按市价折银 3000两!
(注:古玩字画、玉器、家具、药材等难以即时变现物品,估值约5,000两,未计入浮财总额,另行封存待估。)
饶是张行心志坚定,看到这个数字,瞳孔也不由得猛地一缩!三万多两白银!这还仅仅是浮财!这仅仅是一个川北中等县城的官吏(且最大的两条鱼还跑了)!
这数字,是之前清点那空荡荡的县府库实存银钱(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