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伪夏主力居然在广元附近,说明他们早有准备,更没想到他们反应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侯良柱与一众将领猛地冲出大帐,几步登上营中高台,手搭凉棚向西望去。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如同一条黄龙席卷而来!阳光照耀下,盔甲反射着刺目的寒光,刀枪如林,旌旗猎猎!
那支沉默而肃杀的军队,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压来!
“总兵!贼军正在逼近!是否……是否趁其立足未稳,立刻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一名营官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急声请战。
侯良柱死死盯着那滚滚烟尘中迅速成型的阵列,心脏狂跳,出击?对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压到距离自己营盘仅四里的地方扎营,岂能没有防备?
自己手下这些兵,长途跋涉至此,刚放下行囊,疲惫不堪,士气未振,此刻骤然遇敌,早已人心惶惶!强行出击,万一对方早有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他额头上青筋跳动,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看着阳光下对方士兵有条不紊地构筑工事,架设火炮,那份沉稳与自信,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来。
几番激烈的天人交战,最终,沙场老将的谨慎和对张家军炮火的深深忌惮,压倒了一切冒险的冲动。
他咬着牙,声音干涩而沉重地下令:“不!贼军必有倚仗!传令各部,紧守营盘!依托现有工事,弓弩火器准备!
深沟高垒,给我把营墙加高加固!多派哨探,严密监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他只能寄希望于深沟高垒,能扛到尤世威和曹变蛟的铁骑到来。
于是,在广元城西三十里这片秋阳照耀的土地上,出现了诡异而紧张的一幕:两支大军,隔着区区二里的距离,沉默地对峙着。
一边是明军大营内人喊马嘶,士兵们惊恐地挥舞着工具,拼命加深壕沟,加固寨墙;
另一边,夏军则如同磐石般沉默而高效地构筑着自己的营盘,灼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双方营地里此起彼伏的号令声和沉重的夯土声,以及那弥漫在每一寸空间、令人窒息的杀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