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切看似如常,明军大营依旧操练,哨探依旧派出,仿佛大战仍在准备之中。
只有少数心细之人或许会发现,曹总兵麾下最精锐的一支骑兵,被调入了凤县城内协防。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三月六日下午,汉中府衙内,一场紧张的沙盘推演正在进行。
张行端坐堂上,堂下各镇高级将领围在巨大的沙盘前,推演着各种应对明军驱民战术的可能方案,气氛凝重。
就在这时,亲卫统领张继业脚步匆匆地走入大堂,来到张行身边,俯身在他耳边极低声音地说了几句。
张行闻言,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甚至下意识地重复问了一句:“当真?!” 张继业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
张行深吸一口气,迅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众将道:“诸位继续推演,本王有些许琐事,去去便回。”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暂时离开去处理一件普通公务。
众将不疑有他,继续专注于沙盘,张行则跟着张继业快步走向府衙后堂。
一进入后堂,只见几名风尘仆仆、身着明军服饰甲胄的士卒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
他们脸上带着疲惫,眼神中却有一种异样的决然和期待。
为首的汉子见到在亲卫簇拥下进来的张行,虽未见过其面容,但从气度排场已然猜到,立刻抱拳,便要下跪行礼。
张行一摆手,阻止了他们:“不必多礼。”
那为首的汉子,正是曹猛。他强压着激动,声音略微沙哑地回道:“启禀夏王!小人曹猛,乃大明总兵官曹文诏曹大人家丁。
奉我家大人、洪承畴洪督师及曹变蛟将军之命,特来呈送密信!”说罢,他从贴身处取出那封被体温焐热的书信,双手恭敬地举起。
张继业上前接过信件,仔细检查了火漆封装,确认无误后,才转呈给张行。
张行拆开信,展开纸张,目光迅速扫过上面洪承畴笔迹以及曹文诏叔侄的附名。
他的表情从最初的平静,逐渐变为惊讶,再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信中的内容,与他预想中惨烈的大战截然不同,竟是对方主帅携大将主动请降!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他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恍惚,本以为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血战,结果竟是如此……虎头蛇尾,却又堪称天降之喜!
他反复看了两遍,确认信中言辞恳切,逻辑清晰,并非诈降之计,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曹猛几人身上,已然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洪督师、曹总兵、曹将军的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之心,本王已深知。”
张行的声音平和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三位将军此举,免去双方无数兵戈之苦,解救万千黎民百姓于战火,使我双方数万士卒得以保全性命,此乃莫大之功勋!
本王心中感念,必不会忘,待诸位将军正式率部来归,定当论功行赏,予以妥善安置,绝不亏待每一位诚心归顺之士!”
曹猛听到这番话,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激动地再次抱拳:“小人定将大王之言,一字不差地带回给三位大人!”
“好。”张行点点头,略一沉吟,“寡人也修书一封,你一并带回。”他走到书案前,提笔快速写就一封简短却意思明确的回信,主要是对洪承畴等人抉择的肯定与安抚,承诺保障他们的安全与应有的待遇,同时有一事请求洪承畴代办。
写好后,他将信交给曹猛,随即对张继业吩咐道:“继业,去让厨房弄几碗热姜汤来,再备些饭食,这几位兄弟一路疾驰,天寒地冻,辛苦了。”
曹猛闻言,受宠若惊,连忙道:“大王厚恩,小人心领!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小人想即刻动身,尽快将大王的回信和口信带回去,以免三位大人久等焦灼。”
张行却坚持道:“不差这一时半刻,身体是根本,若是冻病累垮了,反而误事,暖暖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