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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着粗气,灯笼的火光在他脸上跳动。
“你就不怕我回去告发你?”
“你不会。”我转身走向夹道,“因为你清楚,只要我死,下一刻,就有十个人拿着同样的账本站出来。而这账本……”我拍了拍胸口,“是从你同伙身上搜出来的。你说,裴家会信你,还是信证据?”
他站在原地,没动。
我走到夹道口,回头看了他一眼。
“记住,明天日出之前,我要看到粮仓大门敞开,米袋摆上街口。否则……”我笑了笑,“我不介意亲手教全城人怎么算这笔账。”
说完,我钻进夹道。
寒门子跟上来,声音发颤:“你真觉得他会照做?”
“他不做也得做。”我边走边说,“人这种东西,宁可丢钱,也不肯丢命。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活过明天。”
“可万一他报警呢?”
“警?”我嗤笑一声,“他敢报官,就得解释为什么私设粮仓、为什么烧仓灭口、为什么账本上有他亲笔签名。到时候,不是我们倒霉,是他全家陪葬。”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你……真记住了所有数字?”
我停下脚步,从怀里抽出那三页纸,递给他。
“你看。”
他接过一看,整张脸都僵了。
纸上一个字没有。
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点,排列成行,像是孩童乱画的圈。
他抬头看我。
我笑了笑:“我说过,真正的账,不在纸上。”
他猛地明白了。
我确实记住了。
每一个数,每一笔账,都在脑子里。
我不是书生。
我是来算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