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有序。有人挥刀劈砍,有人格挡反击,还有两人专司传令,跑动路线极有章法。
我数了一遍,又数一遍。
五十人,不多不少。
而且这些人年纪都在二十到三十之间,筋骨结实,眼神沉稳,绝非临时拼凑的打手。他们练的也不是街头混混的打法,而是军中常用的冲锋阵型。
“每队十人,共五队。”我趴在墙头,低声对下面的寒门子说,“五十私兵,足够攻下一个小县了。”
他在下面听得呼吸都停了:“他们真敢造反?”
“不是敢不敢。”我合上折扇,指节捏得发白,“是已经在做了。”
院子里的训练还在继续。那领头的突然转身,我赶紧低头,只瞧见他半张脸——眉骨高,鼻梁直,穿着件灰袍,腰间别着块玉佩。
我没看清模样,但那身形……有点眼熟。
正想着,院内锣声又响,比官定时间快了一半。这些私兵立刻收势,列队入房,动作利索得不像民夫。
我跳下墙头,拍了拍衣角的灰。
“走。”我说,“再待下去,该撞上第二轮巡更了。”
我们沿着巷子往南绕,刚拐过两个弯,迎面来了两个夜巡衙役,提着灯笼,腰刀晃荡。
“站住!”其中一个喊,“什么人?这么晚还不归家?”
我立刻上前一步,拱手笑道:“二位辛苦,我们是书院学生,奉命抄录市井物价,供山长写《治邑策》。”
那衙役皱眉:“抄物价?那你包袱里是什么?”
我早有准备,从怀里摸出一张盖了书院印的空白纸片,举到灯下晃了晃:“这是凭证,您要是识字,不妨看看。”
他盯着印戳看了两眼,虽看不懂内容,但见红印齐全,便挥手让我们过去。
“少在这儿晃悠,夜里不太平。”他嘟囔了一句。
“知道知道。”我笑着点头,“我们这就回书院交差。”
走出半条街,寒门子才松了口气:“你那张纸……根本没写字吧?”
“写了。”我说,“写的是‘此乃唬人专用,见官即用’。”
他愣了下,随即笑出声:“你真是……不怕遭报应。”
“报应?”我拍拍扇子,“我做的事,还没到遭报应的地步。顶多算提前收点利息。”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现在怎么办?告官吗?”
我摇头:“告状得有凭据。咱们只有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官府要的是实证——比如名册、兵器、调令。这些东西,眼下都不在我们手上。”
“那还能怎么查?”
我望向城西方向。那里黑沉沉一片,唯有几处灯火零星亮着,像是仓库还在运作。
“粮行养私兵,图的是什么?”我说,“无非是钱、粮、地盘。他们既然敢练兵,就不会只窝在这小院里。肯定有更大的动作——比如运粮。”
“你是说……他们在往外送粮?”
“对。”我点头,“而且是偷偷送。账上不留痕迹的那种。”
寒门子眼睛亮了:“只要盯住他们的车队,就能追到去向!”
“聪明。”我笑了下,“不过咱们不能只盯一辆车。得看频率,看路线,看有没有规律。”
“明天我就去南门守着。”
“不用。”我拦住他,“你去打听最近哪些商行和恒丰有往来。尤其是药铺、绸缎庄这类不起眼的买卖。他们若要用商队掩人耳目,一定会借别人的招牌出货。”
他点头记下。
我们走到岔路口,他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换个地方歇脚?今晚回去,怕不安全。”
“放心。”我活动了下手腕,“我住的地方连老鼠都不敢多待两晚,太吵。”
他没再劝,只说:“明早我在老李摊前等你。”
“别戴斗笠了。”我说,“换个帽子,颜色也换换。别让人记住你的样子。”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