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走到旁边的剑架前,把剑插进去。动作有点生硬,但稳。
殿内没人说话。
我扫视一圈。“裴党谋逆,主犯伏诛,余党按名单缉拿,三日内具结上报。凡自首者,免死罪,贬为奴籍。拒捕者,格杀勿论。”
几名文书官立刻记下。
谢琬站在剑架旁,手指轻轻碰了下剑柄,又收回。
“就这样?”她问我。
“就这样。”我说,“他们没了头,活不久。”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看了眼龙柱上的血迹,又看裴仲渊的尸首。他还睁着眼,嘴微张,像是想说什么。
侍卫上前拖走尸体,血在地上拉出一条线。
谢琬忽然开口:“他最后那句话……你真的不在意?”
我转头看她。
“他说等你下黄泉。”她声音低了些,“你不怕?”
我笑了笑。“怕什么?我又不死。”
她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答,只把手伸进袖子里,摸了下那封没拆的信。
西北来的。
我知道是谁写的。
也知道她等的是谁。
但现在不能说。
谢琬盯着我,像是要看穿什么。
我避开她的视线,走到殿门口,看了看天。
月亮出来了,不大,也不亮,挂在屋檐角上,像一块旧玉。
“明天午时开宫门。”我说,“百官要来朝贺。”
“你去吗?”她问。
“我去。”我说,“但我不跪。”
她哼了一声。“你还真是规矩都不放在眼里。”
“规矩是人定的。”我说,“我又不是人定的。”
她愣了一下,随即瞪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解释,只拍了拍袖子,转身往殿外走。
她跟上来一步。“楚昭。”
我停下。
“你说……如果那天我没来找你,这一切还会发生吗?”
我回头,看着她。
她眼神认真,和刚才不一样。
“不会。”我说。
“所以你是必要的?”
“我不是必要。”我说,“我是刚好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
她撇嘴。“你还真是不谦虚。”
“谦虚没用。”我说,“能活到今天,靠的是算得准,说得狠,下手不留情。”
她不说话了,低头踢了下地上的小石子。
我继续往前走。
她又叫住我。
“楚昭。”
“嗯?”
“那你以后还会帮我吗?”
我站住,没回头。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响。
我抬起手,看了眼袖口沾的血。
已经干了,变成深褐色。
“帮你?”我说,“我不是一直在帮?”
“我是说……以后。”她声音更低,“等天下定了,你还留在我身边吗?”
我转过身,看着她。
她站在大殿中央,身后是那根染血的龙柱,面前是空荡荡的朝堂。
她不像千金小姐,也不像醉酒哭闹的孩子。
她像一个真正的君主。
只是还不太会藏住自己的软。
我走回去,站到她面前一步远。
“你记得九鼎现世那天,你说什么?”我问。
她眨眨眼。“我说……母后,我懂了。”
“你懂什么?”
“我懂了,这天下,我得自己扛。”
我点头。“那就够了。只要你还扛着,我就不会走。”
她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但眼神松了些。
“那说好了。”她说,“你不许跑。”
“我不跑。”我说,“但我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