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琬坐在侧席,一直没说话。我看她一眼:“累了吧?”
她摇头:“我在想母亲。她说过,王将军是个直肠子,打仗不怕死,但容易被人骗。”
“现在不是怕不怕被骗的问题。”我说,“是能不能撑住的问题。”
王铎坐在下首,低头看着那半块虎符。
忽然开口:“小姐,我有个请求。”
“说。”
“让我儿子也来见您一面。他今年十八,跟着我在营里当小兵。虽没立过大功,但从不偷懒。”
我没立刻答应。
而是问:“他叫什么名字?”
“王虎。”
“生辰?”
“三月初七。”
我记下了。
“让他来。”我说,“但得和其他士兵一样排队登记。不准特殊对待。”
王铎笑了:“该!就该这样!”
我站起来,走到帐口。外面风沙仍在,远处传来几声狼嚎。
“明天一早,我要看全军名册。”我说,“还有近三个月的巡逻记录、粮草出入账、伤病名单。一样都不能少。”
王铎应声:“是!”
我回头看他:“你要是敢藏,我就当场撤你兵权,带玉珏另找守将。”
他站起身,挺直腰板:“我王铎若有一字虚假,愿受军法处置!”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谢琬起身走到我身边,低声问:“你真信他?”
“不信。”我说,“但我得让他觉得我信。”
她懂了。
风从帐缝钻进来,吹得烛火一斜。
我正要坐下,帐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年轻士兵被带进来,脸上有道疤,站得笔直。
“报告!”他大声说,“新兵王虎,奉命前来报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