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他把人心都算进去了!”
张悍语无伦次地,将鸣凤谷的那场噩梦,嘶吼了出来。
从那五次看似懦弱的败退,到他自己被引诱得越来越深的傲慢,再到最后,那四面楚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
大殿里,所有人都听呆了。
萧玄的怒火,也渐渐被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所取代。
他挥手让卫士退下,重新走回王座,坐了下来。
他看着张悍,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说……他每一步,都算到了?”
“算到了!”张悍哭喊道,“他算到末将会轻敌,算到末将会追击,他连我们会从哪条路追,追击的阵型会被拉成什么样子,都算得一清二楚!”
“他就是在等!等我们自己,把脖子伸到他的刀口
萧玄沉默了。
大殿里,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这可能吗?
许久,一名谋士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王,依臣之见,非是那祝兴宗有神鬼之能,实乃张悍将军太过轻敌,才中了对方的诱敌之计。”
“没错,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战虽败,但不过是那小子侥幸,我等大意罢了。”
“只要我等稳住阵脚,再派一沉稳大将,守住第二道防线,那小子初战告捷,必然骄傲,届时,便是我等雪耻之时!”
谋士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为这场惨败,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敌人太强,是我们自己犯了错。
萧玄听着,脸色稍缓。
这个解释,让他挽回了一些颜面。
他也愿意相信这个解释。
“好!”萧玄一拍王座扶手,“传令下去!命大将陈克,领兵十万,收拢残兵,固守通州防线!告诉他,许胜不许败!”
“另外,将张悍暂且关押。”
处理完军务,萧玄屏退了所有人。
他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大殿里。
虽然嘴上接受了谋士们的说法,但他内心深处的那股不安,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王强那个莽夫,怎么会突然有了“天命”?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怎么会有如此妖孽的智计?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他想了很久,最终,站起身,朝着王府最深处的一座偏殿走去。
那座殿宇,名为“供奉堂”。
推开厚重的殿门,一股混杂着浓郁檀香和各种古怪药草的气味扑面而来。
殿内光线昏暗,数十道人影,或盘膝打坐,或低声论道。
这些人,衣着各异,有身穿道袍的,有披着僧衣的,也有一些打扮得不伦不类的江湖术士。
他们,都是萧玄这些年招揽来的奇人异士。
看到萧玄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萧玄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将前线战败,祝兴宗势如破竹之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诸位,本王如今遇到了些麻烦。”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不知哪位高人,能为本王分忧?”
供奉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来混吃混喝的骗子,一听要上战场,都缩起了脖子。
就在这时。
一个坐在角落阴影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袍人,缓缓站了起来。
此人面容阴鸷,双眼狭长,给人一种毒蛇般的感觉。
“大王勿忧。”
他的声音沙哑,仿佛砂纸在摩擦。
“凡人争斗,不过是蝼蚁相争。贫道自有妙法,令那二十万大军,化为乌有,不费一兵一卒。”
萧玄精神一振,猛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