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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博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最后一丝光彩也熄灭了。完了,全完了。但他毕竟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在极致的绝望中,反而被逼出了一丝穷途末路的疯狂。他猛地站起身,脸色扭曲,嘶声道:“慌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她没有真凭实据,能耐我何?!邱祖德那蠢货,定是与妖女合谋构陷于我!”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邱祖德运足中气的喊话声,透过高墙,清晰地传了进来:“赵文博!尔勾结建虏,叛国投敌,证据确凿!仙师法驾亲临,还不快快开门伏法!”
“放屁!”赵文博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冲到院子里,朝着大门方向声嘶力竭地怒吼,“邱祖德!你这无耻小人!竟敢血口喷人,构陷忠良!我赵家世代忠贞,天地可鉴!你拿出证据来!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污蔑!是那妖女指使你……”
他的话语恶毒而疯狂,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甚至不惜将“妖女”二字喊得震天响,企图煽动围观者。
府外围观的百姓早已是人山人海。起初,他们只是震惊和好奇,但听到赵文博声嘶力竭的否认和咒骂,又看到巡抚大人和仙师亲至,许多被赵家欺压多年的积怨和仇恨,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瞬间爆发出来!
“赵文博!你这老贼!还敢狡辩!”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汉猛地从人群中冲出,指着赵府大门,目眦欲裂地哭骂道,“三年前你强占我家三十亩水田,把我儿子活活打死在县衙大牢!这笔血债你忘了?!苍天有眼啊!仙师开眼啊!!”他情绪激动,试图冲向大门,被维持秩序的兵丁奋力拦住,却依旧挣扎哭嚎不止。
“还有我女儿!”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瘫坐在地,捶打着地面,哭得撕心裂肺,“她才十四岁啊!就被你赵家那个畜生儿子抢进府里糟蹋了,扔出来时只剩下一口气!我那苦命的女儿啊……老天爷总算开眼了!仙师娘娘,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赵扒皮!你放印子钱逼死我爹娘!” “我家的铺子就是被你巧取豪夺去的!” “打断我腿的赵家恶仆就在里面!”
一声声血泪控诉,如同利箭般射向赵府。越来越多受过赵家欺压的百姓红着眼睛,怒吼着,哭喊着,疯狂地向前拥挤,试图冲开兵丁的阻拦,去亲手撕碎他们的仇人。烂菜叶、石头、土块像雨点一样砸向赵府的高墙和大门。群情汹涌,怒火滔天,场面一度几乎失控。维持秩序的兵丁们压力巨大,不得不组成数道人墙,拼力阻挡。
邱祖德看着这沸腾的民怨,脸色更加难看,心中对赵文博的恨意也更深了几分。他不再犹豫,对身后的抚标营参将厉声道:“撞门!给本抚撞开!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轰!” “轰隆!” 沉重的撞木在精壮兵士的合力下,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赵府坚固的大门。木屑飞溅,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府内的赵文博,听着门外震天的撞门声、百姓的怒骂哭嚎声,以及身边家眷仆役绝望的哭泣声,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他徒劳地嘶吼着“冤枉”,咒骂着“妖女”和“狗官”,但声音很快被门外的巨大声浪所淹没。
终于,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和木料碎裂的声音,赵府那扇象征着权势和封闭的大门,被彻底撞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