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放下笔,刚起身欲查问,一名胥吏已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却不是恐惧,而是极度的激动与难以置信,声音都变了调:
“抚台大人!仙师!是仙师法驾亲临!就在衙门口!”
邱祖德心中猛地一震,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终于来了”的凛然与难以抑制的激动。他立刻整理衣冠,深吸一口气,快步而出。来到庭院,抬头便见那青衣身影静静悬浮于衙门上空,周身流淌着温润而威严的青辉,阳光仿佛都为之汇聚。
更让邱祖德心头一紧的是,仙师手中,赫然持着一封书信!
“下官山东巡抚邱祖德,恭迎仙师法驾!” 邱祖德当即撩袍,极其郑重地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而充满敬意,身后大小官员也纷纷跟着躬身行礼,人人脸上都带着敬畏,而非单纯的恐惧。
云茹的目光落下,空灵而平静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邱巡抚,新政推行,大势所趋,然仍有宵小负隅顽抗,甚至勾结外敌,意图不轨。”
她微微抬手,那封信缓缓飘落至邱祖德面前。“济南赵文博,密信通虏,罪证在此。此獠不仅阻挠新政,更行叛国之举,罪无可赦。该如何处置,你当明白。”
邱祖德双手接过那封信,触手微温。他迅速扫了一眼信笺内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涌起的是无比的震惊。赵文博竟敢通敌!这已非简单的阻挠新政,而是叛国大罪!
“岂有此理!国贼当诛!” 邱祖德勃然作色,抬头看向云茹,眼神锐利而坚定,“多谢仙师洞悉奸邪,擒获此獠罪证!下官身为山东巡抚,保境安民、肃清奸宄乃分内之职!绝不容此等祸国殃民之徒逍遥法外!”
他猛地转身,面对早已等候命令的属下,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封疆大吏的决断力:“即刻点齐三班衙役,调抚标营精锐一队!随本抚前往赵府,拿人抄家!通告全城,赵文博通敌叛国,罪证确凿,依律严惩不贷!”
“得令!” 麾下官员、衙役、军官齐声应喝,声震庭院。他们的脸上同样充满了对叛国者的愤慨和执行公务的肃杀,动作迅速而有序。甲胄铿锵,步伐整齐,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整个巡抚衙门瞬间高效运转起来,不再是恐惧下的慌乱,而是如同精密机器般开始执行命令。邱祖德翻身上马,目光坚毅。仙师亲自送来铁证,这不仅是铲除一个主要障碍的良机,更是他展现能力和立场,进一步赢得仙师信任与新朝看重的最佳时机。他必须办得漂亮,办得彻底!
很快,两百名如狼似虎、手持水火棍锁链的衙役集合完毕。邱祖德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整理了一下官袍,在一众亲兵护卫下,快步走出衙门,翻身上马。
而云茹,依旧悬于低空,青衣飘飘,引领在前。她的速度并不快,仿佛在刻意等待,向整个济南城宣告着什么。
这支由仙师引领、巡抚亲自带队、杀气腾腾的官兵队伍,立刻成为了全城瞩目的焦点。消息像风一样刮过济南的大街小巷,无数百姓从家中、店铺里涌出,聚集在街道两侧,惊恐、好奇、兴奋地围观着这前所未有的一幕。人越聚越多,议论声、惊呼声汇成巨大的声浪,跟随着队伍,向着赵府方向涌去。
赵府那朱漆铜钉、象征着权势和地位的大门,此刻早已紧紧关闭,门后甚至能听到沉重的顶门杠落下的声音。高墙之内,一片死寂,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
府邸深处,赵文博面如死灰地瘫坐在花厅的太师椅上,手中的精美茶杯早已跌落在地,摔得粉碎,温热的茶水浸湿了他昂贵的杭绸袍角,他却浑然不觉。
在他听到云茹现身于巡抚衙门上空的消息时,他心中那点侥幸便已彻底破灭。药师亲至,还手持信函……除了那封要命的密信东窗事发,他想不到其他任何可能。
“老爷!老爷!不好了!巡抚大人带着大队官兵,把……把咱们府上围得水泄不通!天上……天上那位也来了!就在大门外!”管家连滚爬爬地冲进花厅,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