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真正的‘天威’面前,我们,和那些,在田地里,刨食的,最卑微的,农民,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都只是,凡人。”
这几句话,像几柄,最沉重的,巨锤。
一锤,一锤,狠狠地,砸碎了在场所有武士,那颗高傲的,坚硬的,自以为是的,心。
井伊直胜,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灰败的,茫然。
其他的那些,刚刚还在叫嚣的大名,也纷纷,沉默了。
他们看着主位上那个,孤独的,瘦小的,老者。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不甘,有屈辱,有愤怒。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戳穿了所有伪装之后,所产生的,无力的,绝望。
“那位大人,还说了。”
松平信纲,说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句话。
“他要收走我们的刀,不是为了,羞辱我们。”
“而是为了,赐予我们,丰饶。”
“他说,在一个,人人都能吃饱穿暖的世界里,我们,不再需要,这把用来互相杀戮的,废铁。”
“他说,他要将我们,变成,守护土地,守护子民的……”
“乡士。”
这两个字,再次,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清晰地,回荡在,这间,名为“白书院”的,殿阁之内。
也清晰地,烙印在了,每一个,在场的,武士的,心上。
乡士。
一个古老的,被遗忘了的,词汇。
在这一刻,却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全新的,沉重的,意义。
白书院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
许久。
坐在首席的,酒井忠行,缓缓地,站起身。
他没有再去看松平信纲。
他只是,对着那柄,横陈在松平信纲膝上的,属于将军的太刀。
缓缓地,深深地,弯下了自己那,从未向任何人,弯曲过的,高傲的,脊梁。
然后,他伸出手。
解下了,自己腰间那柄,传承了数代的,名刀。
他将它,双手捧着,一步一步,走到了,松平信纲的面前。
他跪下。
将那柄,代表着他武士身份,代表着他家族荣耀的刀。
轻轻地,放在了,那柄属于将军的太刀旁边。
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对着那两柄,并排放在一起的刀。
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一个,为自己,也为这个,即将逝去的,武士时代,所献上的,最后的,祭奠。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井伊直胜,也站了起来。
他解下了自己的刀。
走上前,跪下,放下。
然后,是其他的大名,其他的重臣。
一个。
又一个。
他们,像一群,沉默的,麻木的,行尸走肉。
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解刀。
上前。
跪下。
放下。
白书院内,那冰凉的木地板上。
很快,就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太刀与胁差。
每一柄刀,都曾经,是它们主人的,灵魂。
而现在,它们,都成了,被舍弃的,遗物。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
只有那,刀鞘与地板,碰撞时,发出的,沉闷的,单调的,声响。
以及,那压
